男孩这才跪下膝来,对我说道:“您好!”
“好聪明啊。”我夸奖着,“几岁了?”
虽然从她那里知道了年龄,我却特意和蔼地问道。
但是,男孩没有作答,却立刻站起,跑到里面去,掩着半个身子窥望起来。
“喂,好好地回答呀!”泰子向里面呵叱着。
“几岁了?小健!”
男孩被母亲申斥了,也不开口,第三次吆喝着,才被迫说出:
“6岁……”
“这个孩子,现在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男孩叫健一。他出外玩去时,泰子才端茶和我谈起话来。
“因为是母亲,所以不能过于娇惯他,可我是个女人,还是无济于事的,渐渐他就不肯听话了。”地叹息地说。
“不,那样小的年纪就很不错,等稍大些就好了,哪家都是一样的啊。”
那晚,我吃了她做的葱烧肉。她在归途进食品商店买肉,就是为了款待我的。
我想呆长了不好,坐了一个多钟头就告辞回家。
“又离贵宅很近,这是什么因缘啊?怎么样?还请常来玩玩吧!”
地送我的时候,这么说。
我的妻子不是那么温柔的女人,没有孩子,家里又显得冷冷清清。这样,一到泰子家,就深感她那温柔的态度和妻子迥然不同。尽管是个狭小的贫寒之家,可她确像一个女人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开始和泰子重逢的时候,好像是个从不认识的中年妇女;但第二次见面,觉得她那20年前的风采,依旧强烈地残存着。
我在泰子家吃了晚饭,没向妻子说。我的内心有一种博取轻欢的冲动。如果这样做,那就可以补救我往来于公司和家庭之间的那种寂寞无聊了,这也是一个小小的刺激呀!
三
我去泰子家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她当保险公司的收款员,同时从事劝诱服务。因为搞劝诱有回扣,可以增加她的收入。我也向周围的朋友和熟人劝说动员,有几个人参加了她那个公司的保险。
因为又有这层关系,我和泰子之间的感情迅速地发展起来。在公司下了班,我特意在街头闲逛,消磨时间,约摸机会合适,就走进她家去。她那方面,好像也在盼望我去,连晚饭都给准备好了。
我忍受不了公司那种枯燥乏味的工作,又对妻子不满,觉得人生实在无聊极了。所以,对泰子给与的亲切和温暖,就像久旱逢甘雨般地日益眷恋起来。
这种交往大约继续两个月了。我初次吻她的唇,是在常走的麦田小道上,这条小道是暗黑的,而且绝少人行。这以前,尽管也常常亲热地拉拉手来,但以这次为导因,仅仅这样已经不能满足了。
我向她坦白地说,从20年前就爱恋着曾是少女的她,她也向我诉说了自己短短的结婚生活的不幸。
但是,我向她提出最后的要求,却很不容易得到许诺。那是办不到的,她哭泣着说。就这样,从夏初重逢到现在,已近3个月了。
一天晚上,我在热烈的接吻之后,再一次提出要求,她大概觉得已到情不可却的地步了。
“那么就请今天夜里晚点来吧!”在黑暗的路端,她颤声地答应着,“过了10点,健一就睡熟了。”
这以后,声音更加低微。
那是一个酷热的夜晚。我向妻子说到朋友家下棋去,9点离开家,心里怦怦地跳动着。
结果将要发生什么事,这不是不能预料的。但我向泰子的求爱之心,却把一切理性都屏弃了。
接近10时,我来到她家门前。附近人家几乎都关了门户。我避开乘晚凉的人影,摸索着走进她家。
用手推门,门开了。进到屋里,泰子没有出来。打开隔扇,6叠的房屋里挂着朦胧模糊的白蚊帐。电灯关上了。向里窥视,泰子和健一两人正在睡着,是真睡了?还是装不理会?她身子一动也不动。
电灯虽然关着,但时值夏夜,木扳套窗却没关严,外边的夜光淡淡地射了进来。
我撩开蚊帐,躺在泰子身旁。尽管如牝,她也没改变睡姿,在夏夜苍白的微光中,她的脸像纸一样的白,闭着的眼睑鼓胀着。
我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摇动。把嘴贴在她耳边,悄悄地呼叫她的名字。
她羞涩地睁开眼,我知道她并没有睡。她的身子颤抖着,凝视着紧傍她躺下的我的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泰子女士!”我耳语着。
她忙把脑袋转过去,窥视正睡的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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