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妆的男人(60)

2025-10-09 评论

  “是啊,他给我妻子弥撒子看病来着。对了,哪时正是3点半。我呢,恰巧那时约定去给仓田先生送木炭,所以不等俊郎先生看完病,就把木炭装上雪橇先走了。对了,那时大约是4点钟。”
  因为天还暗着,良吉看不清楚,但运木炭的雪橇的确是空空地放在旁边。
  村里雪深,往村外运送东西,要用木制的雪橇。人套在橇绳上,拉着雪橇在雪地上向前滑行。这几乎是唯一的运输工具。
  “那么,俊郎在你家看完病了吗?”秀又问。
  “唔,是这样:他先到大槻正吾先生家看病,然后从那儿到我家来,所以我不知道俊郎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开我家的。我来到这个现场后,因为看见马蹄印在路上消失了,就赶紧报告分驻所,又请你来了。”
  “这么说,我丈夫从你家出来没有,你不是还不清楚吗?”
  “关于这事,是因为我不在家呀!”
  根据杉木博一所说,因为马蹄印的消失,证明杉山俊郎确实已经走到这里,所以就用不着回家去问了。良吉接着打听片壁村谁家有马,回答说一户也没有。
  秀用消防团随身带来的手电筒,照看了现场,在淡淡的光圈中,距路旁1米的地方,有马足跌落的痕迹。正像博一所说,从对面的片壁村往桐畑走的途中,一切足迹都突然不见了。
  只用手电筒那微弱的光,还不能判明事态,所以秀和良吉这八个人一起围着篝火,等待天明。
  这时,杉山博一又补充了这样一些话:
  博一的妻子弥撒子很早就有胃病,那天胃痉挛急剧发作,痛得非常厉害。看得心焦的博一,就去请堂兄杉山医生。
  杉山俊郎让博一先走。在博一住的片壁村还有一个病人,那是离博一家约200米远的大槻正吾家,45岁的正吾正患着肺病。
  杉山俊郎准备好注射用具,午后2时骑马出村,去片壁村虽是雪路,骑马去一个钟头也满够了。医生到大槻正吾家是午后3时。按情理说,应先去杉山博一家,可不知为什么却到大槻家出诊去了。
  最后,医生驾博一家,是午后3点半。为治弥撒子的胃痉挛,医生给她打了针,做了局部按摩。正如博一以前所说的,他约定那天傍晚要给田代村的仓田家运去三袋木炭,所以他抛下医生,在4时出门了。
  田代村在桐畑的另一个方向,到那里需要走1小时40分钟。
  博一用雪橇载着三袋木炭,顺利地到了田代村,向仓田家交了木炭。归途中,在这个现场,发现了这场奇祸的痕迹。
  ——这是博一所说的话。
  五
  天亮了。
  和博一观测的没有差异。于是警察领头,消防团员随后,带上博一,攀着20米深的崖壁下到谷底去,发现了医生和马的尸体。河床的幅度意外的宽,水流相当湍急。杉山俊郎坠落时,被岩角揸破了头,流出血,半个身子浸在水中死去。马掉在河流正中,被水流冲出10米远,卡在了另一个岩礁间。
  秀在崖上听到分驻所警察的通知,伏在地上恸哭起来。
  良吉初次访问父亲的故乡,就遇上了这意想不到的变故,心里十分难受。
  天明才开始判明了医生的踪迹,40毫米的厚雪铺积在路面上,路宽不足2米。良吉在黎明时分接触到这个景色,不禁惊叹起这个绝景和崖路的险恶了。
  昨夜,路侧深暗处全都是峡谷,对面是突兀耸起的高山。这条路是医生骑马常走的熟路。对于初次走的人,恐怕无论如何也不敢骑马走在这里。
  虽说是事故,对医生的死,警方还是进行了详细地实地检验。
  片壁村不足五户人家。每到傍晚,从桐畑到片壁就绝无人行,另外的村子也不来人。人们考虑走这条路的危险,很自然地就绕开这条路了。
  大雪在昨日正午停了。雪路上,有雪橇的拖痕,有人行的足迹,也有马踏的雪印。人走的足迹浅,马踏的足迹深。
  检验,与杉山溥一的陈述是相同的。
  雪橇的拖痕和人走的足迹,不用说是博一的,但马踏的深痕,却叠在雪桡的拖痕和人走的足迹上面。总之,雪橇的拖痕和人走的足迹,是被后来的马迹踏乱了的。
  关于人迹和马迹的问题,分驻所警察详细地记载下来了。随后,一行人到杉山溥一家去了。博一从昨天送木炭拉出雪橇,今天还是第一次回家。
  博一妻子弥撒子,对俊郎医生的行踪,说了下面一些话:
  “我丈夫用雪橇拖走木炭以后约20分钟,俊郎先生给我做了胃按摩。做完就骑马离开我家,时间想来是4时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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