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要她下决心进入佛洛里阿可就难啦!因为酒吧间大门口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就把她给吓住了。梅格雷把她领到离柜台不远的一张桌子前,他和费尔南特擦肩而过,那女人正陪着欧仁和马赛人在一起。
当他们看到由前警长领着的这位老实巴交的妇女时,脸上都露出了微笑,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
梅格雷高兴极了!似乎他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他象一位到巴黎来解馋的外省人那样,要了一瓶香滨酒。
“我快喝醉了!”洛埃夫人娇媚地说。
“那太好了!”
“这是我头一次踏进这种地方,你知道吗?”
她真是个溺爱子女的妈妈!一个在精神上和肉体上都是洁白无瑕的女人!
“那个老盯着你的女人是谁?”
“她叫费尔南特,是我的朋友。”
“我要是姐姐的话,我的心就没法平静了,因为她象是看中你了。”
这确实有些真假难分。因为费尔南特正出神地瞅着梅格雷,仿佛对他们之间中断的亲密关系十分遗憾。可是一转眼,她却挎起欧仁的胳膊,故意装腔作势地对他卖弄起风骚来。
“她倒攀上了个漂亮小伙子!”
“可惜明天那个漂亮的小子该进监狱了。”
“他干了什么坏事?”
“他是使菲利普被捕的那帮奸党歹徒中的一个。”
“他?”
她大为吃惊。当卡若象每晚必做的例行公事,把脑袋探进帷幕看看里面生意如何的时候,她就更加吃惊了。
“你瞧那个象诉讼代理人模样的先生?”
“头发灰白的那个?”
“对!可你得留神,千万别喊出声来。他就是杀人凶手。”
梅格雷连眼睛也在欢笑,似乎卡若已被擒获,其他几个已落入他的手掌之中似的。他笑得那么爽朗以致费尔南特立即转过身来,她先是惊讶,皱了皱眉头,突然变得怏怏不乐,神情恍惚了。
过了一会儿,她朝盥洗室走去,经过梅格雷时,向他瞟了一眼。梅格雷站了起来,紧紧地跟在她的后面。
“有新情况吗?”她几乎怀着恶意地问道。
“你呢?”
“什么也没有。您不是都看见了,我们打算出去转转。”
她偷偷地看看梅格雷,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道:
“你们要逮捕他?”
“不是马上。”
她急得火烧火燎,用高跟鞋直跺着地板。
“是你的意中人?”
然而,费尔南特已经走远了,只听见她说:
“还很难说呢。”
洛埃夫人觉得午夜两点才睡是一种羞耻,可是梅格雷一上床就坠人了睡乡,而且立即发出鼾声,就象好几天没睡过觉似的。
差十分八点,梅格雷在旅馆的办公桌前停下来,这时老板刚到旅馆,正和夜班值勤在一起翻阅旅客名单。一只脏水桶挡住了通道;一把扫帚靠在墙上,梅格雷神志极其严肃地抓起扫帚,细致地察看着扫帚的木把。
“我用一下扫帚,可以吗?”他问老板。
“请用吧……”老板结结巴巴地答道。
话声刚落,他摹地若有所悟,便带着不安的神情问道:
“您的房间不干净吗?”
梅格雷逍遥自在地抽着今天的第一斗烟。
“不,房间不脏!”他和颜悦色地回答,“我感兴趣的并不是扫帚,而是想要一小段扫帚的木把。”
一个女清洁工走过来,她用身上的蓝色围裙擦着双手,心里肯定认为这位旅客疯了。
“你们大概不会有锯子吧?”梅格雷接着问夜班值勤。
“那好办,约瑟夫,”老板把话接过去,“你去给梅格雷先生找把锯子……”
决定性的一天就这样从一件愉快而又疯疯癫癫的事情开始了。接连两个早晨天气都很好,和煦的阳光普照着大地。一个侍候房客的女佣托着早餐盘走了过去。走廊的地面用水冲洗过。邮递员走进门来,把手伸进庆邮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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