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悲情录(40)

2025-10-09 评论

    梅格雷握着扫帚,等着锯子。
    “我想客厅里有电话吧?”他问老板。
    “那当然,梅格雷先生。在左边的桌子上。我马上去给您接通。”
    “不必了。”
    “您不想打电话吗?”
    “谢谢。现在不需要。”
    他拿着扫帚走进客厅,女清洁工急忙利用这个机会向老板解释:
    “您看见了吧,要是我还没打扫房间,那不是我的过错,回头可别责怪我,因为客厅都还没扫完呢!”
    夜班值勤拿着一把生锈的锯子回来了,这是从地窖里找来的。梅格雷拿着扫帚走出来,拿起锯子,开始锯扫帚木把。他把扫帚的一头按在办公桌的边沿。锯木屑飘落在已经冲洗干净的水磨石地面上。扫帚的另一头在花名册上来回磨蹭,老板看了心里直发愁。
    “瞧,行啦!谢谢您。”警长终于干完了,他一面道谢,一面拣起刚锯下来的一片薄木片。
    他随手把锯短了几厘米的扫帚还给女清洁工。
    “这就是您方才要的东西吗?”旅馆老板问道,神态非常认真。
    “没错。”
    梅格雷在新大桥酒店餐厅的紧里头找到了吕卡,这儿也象在旅馆一样,到处都是女清洁工和水桶。
    “您知道吗,头儿?昨天夜里我们全大队整整干了一宿。阿马迪约向您告别后,他想争头功,赶在您的前面,把手下所有的人都投到这件案子上去了。喏,我可以告诉您,您同一位夫人一起上鲁瓦亚尔剧院……”
    “后来对我又去了佛洛里阿酒吧间。可怜的阿马迪约!那么,他们这帮人的情况呢?”
    “欧仁也在佛洛里阿,您可能见到他了。差一刻三点,他和一个妓女走了。”
    “那是费尔南特,我知道。我敢断定他俩准在布朗舍大街费尔南特家里一起睡觉。”
    “您说得完全对。他甚至整宿把汽车停放在人行道旁,现在还在呢。”
    这话梅格雷听起来很不顺耳,尽管他并不是她的情人。那天早晨,正是他呆在她那充满阳光的套房里,费尔南特喝着牛奶咖啡,几乎没穿什么衣服,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种互相信任的亲密关系。
    这倒并非出于嫉妒,但是他不喜欢欧仁那样的男人。在他的想象中,欧仁现在还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而费尔南特却忙着给他做咖啡,并把咖啡端到床头给他喝!他该露出大少爷一般的笑容啦!
    “他想要什么就让她做什么呗!”梅格雷感叹地说,“吕卡,你再说下去。”
    “那个马赛人在回到阿尔西娜旅馆前又在二、三家夜总会鬼混了很久。现在正是他睡觉的时候,因为他不到中午十一、二点,是从来不起床的。”
    “那个矮个儿聋子呢?”
    “他叫科兰,和老婆生活在一起,因为他俩是正式结婚的,住在科伦库尔街的一个套间里。每当他回家晚了,他老婆就跟他吵架,他老婆从前是他妓院里的女监管。”
    “他现在干什么?”
    “采购。采购一直由他自己负责,脖子上围着一条大围巾,脚上穿着夏朗德出产的拖鞋。”
    “奥迪阿呢?”
    “他在好几家酒吧间喝酒,喝得酪酊大醉。他回到勒比克街他住的旅馆时,已经将近午夜一点钟了,夜班看守不得不扶他上楼梯。”
    “至于卡若,我猜想他在家里,对吗?”
    走出新大桥酒家时,梅格雷仿佛看见他要找的那些人都分散地躲藏在圣心教堂周围的高地上,那白茫茫的教堂正浮现在巴黎的晨雾之上。
    梅格雷用了十分钟的功夫,压低嗓门给吕卡布置任务,最后,他握着吕卡的手小声地说:
    “明白了吗?你肯定不会超过半小时?”
    “你带武器了吗,头儿?”
    梅格雷拍了拍裤兜,叫住一辆出租汽车。
    “巴蒂尼奥尔大街!”
    门房敞开着,门框里站着一位煤气公司的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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