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报纸披露了火车上陌生人的真情及存放在洛桑车站自动存取箱里的财富的那一天,他就跑到区警察分局,或者最好越一级,到司法警察局去。
“局长先生,我是来送钱的……您可以查证……全部钱都在这里,除了一张一百美元的,因为我以为应该到意大利大街上的银行兑换一下以辨明真伪……”
为什么不可以呢?很可能某一天就出现这种局面,大家都将向他表示祝贺。
“你们应该理解我不可能有别的选择。是的,在从布尼翁大街阿尔莱特·斯多布家出来时,我本该通知警方……因为我当时极度惊慌失态,没能顾得上。假若我不是个诚实的人,我也许就不会那样惊慌失措了……从此以后,我就不得不……”
不过,不拿出身份证明来是无法到银行开户头的。银行在必要时不是有义务向税务官提供顾客的帐目吗?
租保险箱也如此,不仅要出示证件,还要签名填写其它表格。
荒唐的念头……还是吃龙虾吧……今晚回家之前,他计划把旧箱子丢进塞纳河。为什么不同时把钱也丢进去呢?一阵钞票雨!一百五十万法郎将随波逐流……
不能这样做。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人都不会这样放弃一笔财富。
他把自己的胃口估计过大了,他只勉勉强强地尝了点鸡鸭肝。
“劳驾,服务员,您能不能问一下报亭洛桑法庭报到了吗?如果到了,请给我带一份来。”
又做了件蠢事。一点蛛丝马迹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些被人遗忘了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到了有用时会突然回闪进入人的记忆。
“对!就是那天,一位要了份丰盛午餐的顾客让我给买了份洛桑法庭报。”
他读报时需不需要隐匿?他边喝咖啡边浏览了一下报纸,因为他不吃尾食了。
第一版面没有社会新闻,没有大字标题,只有一些国外政治新闻。第二版面尽是些启事。第三版面是一篇关于日内瓦湖污染问题的长篇文章及市议会的一篇工作汇报。
后面的版面上:瓦莱的新闻,然后是N市、日内瓦及V市的新闻:M地发生火灾,C地汽车相撞,某地骑车人被撞洛桑:“我们的客人”一栏里刊登了美国教育学代表团来访……撞车……车辆急速掉头……一家珠宝店的一起盗窃未遂案……一位相貌丑陋的先生……
下面是体育版面,背面仍是国外政治消息。没有任何关于阿尔莱特·斯多布的消息,没有任何关于在圣普龙隧道从火车上失踪的人的报导(除非他在布瑞格下了车)。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知道该看哪一个版面了。
“算帐,老板先生……”
报纸没有解决他的任何问题,于是他把它撂在长凳上。
现在是9点三十分,在利都,多米尼克和孩子们正从寄宿户出来重返海滨他们占据的老位置。海边上每个人都多少占有一个固定的位置,似乎相互都有默契。当大家重逢时,相互仍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只是互相微微一笑了事。
“听着,约瑟,不到游泳时间别把脚放进水里。”
“那我呢?”天真无邪的“瓶瓶”问道。
“你当然也不例外。我对你姐姐讲……”
“是因为我最不听话,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浑身都是毛病。可别人也并不是等两个钟头之后才把腿放进水里或是才下水……”
也许在寄宿户家吃午饭时多米尼克就想到了:“这会儿,你们的父亲正在艾蒂安纳吃饭。我希望他不要选一份油太大不好消化的菜。”
他回到汽车旁,这一次没有忘记把那只旧箱子锁进车尾箱。他通过香榭丽舍大街回到诺义大街。把车停在国防部稍靠前一点的地方一座油成淡黄色的楼房前,楼前挂有Asfa——Rabur——Rob字样的牌子。
下面一排小字注明:xx公司。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乔治·西姆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