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这不是接待顾客时穿的衣服。”
“我不接待顾客……”
“那洛费尔呢?你跟我讲过的那些人呢?”
“那不是一码事。他们是来向我征询意见的。他们心目中的我不会穿戴得象个银行出纳员或是饭店的招待。对呀!洛费尔,你提到了他,他自己也总是穿苏格兰花呢……”
这种料子既柔软,毛感又强。再配上条深灰色的裤子,就不折不扣地成了电影中扮演那些精明强干、豪放不羁、镇定自若的男性角色的美国演员的服装。
“是哪一位?公司里的姑娘?玛德林娜?”
他摇了摇头。
“奥尔加?”
“不。”
“是这儿的吗?”
“我不知道,实在无可奉告……”
“等等!……莫不是那位可怜的瓦莱里吧?你只要一按铃找打字员,她就急急忙忙往外跑……不,不是德娜瓦小姐,你不愿意讲出来,我可说不了那么准。不管怎么说,老朋友,我要告诫你多加小心。多米尼克非常爱你。她是个好姑娘,很信赖你。要是有一天她发现了你和……”
多米尼克在成为卡尔马太太之前曾经做过活宝的情妇,可眼前的活宝竟然代表多米尼克来教诲他,这岂不令人啼笑皆非?
“你别操心,我不是小孩子了,能够驾驭自己。”
“这说明你属于喜欢自寻烦恼的人。女人们明白这不是郑重其事的,不过只能持续几个星期,试图永远缠在一起是徒劳无益的。”
“你呢,多愁善感,你若真迷上了个会来事儿的娘们,我对你的将来可不负责任……”
“没有人请你负责任,不是吗?”
“随你的便,我反正已经告诉你了……”
活宝从他的办公室走出去了。这段插曲使卡尔马喜出望外,他兴奋地直想搓搓双手。
在家里,他可以借口赌押赛马彩票而出门,他成了一个突然对彩票着了迷而且不能自拔的老实人。
在门市部,在活宝的眼里已经成了,而在大伙儿的眼里他也立刻就要成为一个已经结了婚、做了父亲、却恬不知耻地暗中保持其它关系的男人。
这样一来,人们可以任意窥视他,不管从哪个角度,人们都可以把他的变态、他的喜怒无常归咎于这两种恶习。他每天严格按照选定的路线到他知道卖法庭报的四、五个报亭中的一个去买一份报纸。
第二天,他意外地在第五版上看到:
修指甲女工一案案犯被捉获
“读者们可能还记得,8月20日,居住在我市的一位年轻的苏黎世修指甲女工在布尼翁大街寓所被人勒死,犯罪日期很可能是在前一天下午。
“今日获悉,三天前治安警察逮捕了一名荷兰侨民,并就此案对他进行了审讯。根据最新消息,预审法官巴鲁德决定对此保守秘密。
他的神经刚刚开始松弛,正准备心安理得地享用这笔钱财呢。这位荷兰侨民何许人也?他的荷兰国籍这一事实本身能否说明这是个国际组织呢?带着中欧口音的威尼斯来客那个星期天也是从贝尔格莱德或是的里稚斯特方向来的。
据八月份法庭报的报导,阿尔莱特·斯多布在一些外国顾客经常出入的旅馆当修指甲工。
“而我呢,又是个法国人!”他几乎想戏剧性地补充上这一句。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播送几条体育新闻……自行车赛……”
他没有听,他在想着那名荷兰人,揣度这个人提到手捍箱及其内中物品的可能性有多大。即便事隔数月,在什么情况下人们有可能发现一名身穿奶油色西装、手提一只公文箱的家伙曾坐着出租汽车来到布尼翁大街,后来又神色匆匆地回到火车站,并且一口气喝了两杯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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