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日益下杯里的伏特加,倒身靠在椅背上,把手伸进外衣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满把擦的都是一百法郎一张的钞票,用别针别好,十张一叠,一共有十叠。
“看,崭新的票子!换句话说,这些钞票的来处是不难找到的。您查一查吧,只当消遣消遣嘛!除非您想去睡觉,否则我建议您……”
他站起来。梅格雷还坐在那里不动,从头到脚打量着他,从烟斗里喷出一口浓烟。
酒店里陆陆续续来了一些顾客。
“您逮捕我吗?”拉德克问。
探长并不急于回答,他拿起钞票,审视了一会儿,放进了口袋。
这回该轮到梅格雷站起身来了,他的动作慢得便捷克人显出急不可耐的神情。他伸出两个指头,轻轻放在拉德克肩上。梅格雷拿出了当年的气概,这是一个强大、自信又待人平和的梅格雷。他说道:
“听着,我的小伙子!……”
梅格雷饶有风趣地截断拉德克的表演,他的举止跟拉德克激越的语调、犀利的目光,有点神经质的动作都形成鲜明对比,这是掴然不同的、另一种类型的智慧之光!梅格雷比他的对手要年长二十岁,“听着,我的小伙子!”这句话,就能让人感到他们辈分的差别。
让威埃听了这话,费了好大劲才憋住笑,抑制住内心的喜悦。他高兴的是,他的“头头”又恢复了本来面目。
梅格雷仍以从容诚朴的语气加了一句:
“咱们后会有期!你懂吗?”
然后他点头向侍者告别,两手插进口袋,走出门去了。
“根据我的印象,是那几叠钞票,但是我还得对证一下!,乔治五世大旅店的职员看着梅格雷放在面前的钞票,说了上面的话。
过一会儿,他跟银行接通了电话:
“喂,昨天早晨我让提取的一百张一百法郎的票子,您记没记钞票号码?”
他用铅笔作了记录,挂上电话,转向探长说道:
“就是这笔钱!绝不会有错的!”
“一点儿不错……克罗斯比夫妇都在吗?”
“他们出去有半个小时了。”
“您亲眼见他们出去的吗?”
“就象我现在看着您一样。”
“你们旅店有好几个出口吗?”
“两个,但是另一个门是备用的。”
“您曾告诉我,克罗斯比夫妇是昨天夜里三点回来的……从那以后,他们没接待过别的什么人吗?”
问过他们那一层的侍者、女仆人和看门人以后,梅格雷证实了,他们从凌晨三点到中午十一点没离开过房间,也没有任何人来访。
“他们也没有让伙计寄过信吗?”
没有!
再说另一面,从前一天下午四点直到早晨七点,让·拉德克被关在蒙帕纳斯的警察局里,从那儿他没有可能跟外界取得联系。
早晨七点钟他走在人行道上的时候,还仍旧一文不名,将近八点钟,他在蒙帕纳斯火车站,摆脱掉便衣警察让威埃的盯梢。然而,到了十点钟在库波尔又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一上至少已有了一万一千法郎了!可以肯定,其中有一万法郎,前一天晚上还在威廉·克罗斯比的口袋里。
“您能允许我到他们房间里去看一眼吗?”梅格雷问道。
经理面带难色,但终于还是同意了。电梯把梅格雷带到四楼。
这在高级旅馆里算是比较普通的一个套间:两间卧室、两个洗脸问、一间客厅和一个女用的小客厅。房间里床行还没整理,吃剩的东西还没撤走,一个侍者正在刷克罗斯比的常礼服,在另一间卧室里,一件晚礼服丢在椅子上。东西乱七八糟地扔着:几只香烟盒,一个女用提包,一根手杖,一本还没裁开书页的小说……
梅格雷下了楼,踏上了通往里茨的大道。在那儿,饭店里的领班证实道,克罗斯比夫妇由埃德娜·赖克白尔格小姐陪同,昨天晚上坐在十八号桌上。他们是九点钟左右进的门,至少在清晨两点半以前没有离开饭店。那个领班并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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