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
“有两三次他回来比往常更晚些……一次是个星期三,快到凌晨四点了他才拉门铃。”
这儿所说的星期三,正是圣克卢惨案发生那一天。法医断定,两个被害者大约是在凌晨两点上楼的。
除此之外,难道就没掌握厄尔丹犯罪的有力的证据了吗?而大部分的证据又是梅格雷亲自发现的。
被害人的别墅建在圣日尔曼大街,离兰亭酒店不到一公里,那天午夜时分,厄尔丹只身一人窜到酒店里来,一口气喝了四杯加糖烈酒,在付钱的时候,从口袋里掉下了一张巴黎一圣克卢单程三等车票。
昂德尔松夫人是一位美国外交官的遗孀,丈夫的家和美国几个大金融家族是姻亲,她在遇害前就独居在这座别墅里,丈夫去世后,别墅底层就弃置未用。昂德尔松夫人只有一个女仆,名叫爱丽兹·夏蒂埃。说她是昂德尔松夫人的贴身女仆,不如说是她的女伴。爱丽兹·夏蒂埃是法国人,在英国度过了她的童年,受过极好的教育。
圣克卢地方的一个园丁每周来这里两次,侍弄别墅四围的小花园。
很少有人来访,老夫人的侄子威廉·克罗斯比要间隔很长时间才携夫人来一次。
七月的这个夜晚——确切地说是七月七号深夜——如同往常一样,通往多维尔城的大马路上,汽车在奔驰。到了凌晨一点,兰亭酒店和其他的餐厅、舞场都关了门。一个驾汽车从这几路过的人事后声言,将近两点三十分,他曾看见别墅二层楼上有灯光,映出的阴影动作很奇怪。
凌晨六点钟,园丁来了,那一天是他的工作日。他已经养成习惯,不出声地轻轻推开栅栏门,就进来干活。照惯例,干到八点,爱丽兹·夏蒂埃来叫他吃早饭。然而这一天,已经到了八点钟还没有一点动静,到了九点钟,别墅的大门都还没有开。他沉不住气了,走过去叫门,没有人答应,就立刻去附近的路口报告巡警。
不多一会儿,案发了。在昂德尔松夫人的房间里,女主人的尸体横陈在地毯上,衬衫染满了血迹,胸部被刀刺穿了十几处。爱丽兹·夏蒂埃也遭到同样的命运。她是应女主人之请住在隔壁的,因为昂德尔松夫人总是怕自己在夜间身体有什么不适。
两条人命案,多么凶残啊!连警方也怵目惊心,把这叫做恶性案件。
现场到处可见犯罪痕迹:地上有脚印,帘幕上留下了血手印……
随后是一套例行公事:检察院勘验现场,专家们进行司法验证,各项分析以及验尸……
警方的侦讯领导工作突然落在梅格雷肩上,他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发现了厄尔丹的足迹。那太清楚了!别墅的走廊里没有地毯,拼花地板上打了一层蜡,只需通过照像就足以得到格外清晰的脚印。那是一双崭新的胶底鞋,为了防备雨天打滑,橡胶上压出了特殊的条纹,鞋底中间,可以辨认出厂名和鞋号。
几小时以后,梅格雷走进拉斯帕伊大道的一家鞋店,获悉这种样式、这个号码(44号)的鞋最近两周以来只出售过一双。
“对了,是个送货员,驾着一辆三轮送货车来买走的。在这一带,我们常常看见他。”
又过了几小时,当探长询问到塞夫勒街花店老板热拉尔迪埃先生的时候,发现那双引人注目的胶鞋工穿在送货员约瑟夫·厄尔丹脚上。
剩下的就是验证指纹了,在司法部的法医验证室里,专家们经过仔细的研究,立刻就得出结论:“是他!”
“你为什么这样干?”
“我没杀人!”
“谁把昂德尔松夫人的地址给了你?”
“我没杀人!”
“凌晨两点,你去别墅千什么?”
“我不知道!”
“你是怎么从圣克卢回来的?”
“我不是从圣克卢回来的!”
他脑袋很大,面无血色,脸上浮肿得可怕,眼睛通红,跟几夜没睡觉的人一样。
在王子街他的住所里,人们搜出一条血手绢,经化学鉴定,确定是人血,而且证实血型和死者的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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