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梅丽的伤口都在右侧,伤的地方不少,可伤口都不深。正是这一点,最先引起警长的怀疑。他设想,安梅丽准是笨手笨脚,又怕疼痛,才把自己砍成这个样子。她并不想死,又怕被疼痛折磨的时间太长,所以作案以后,打算推开窗户喊邻居……然而,命运嘲弄了安梅丽,当她还没来得及喊醒邻居时,就晕倒在地上了。整整一夜夜没有被人发现。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经过也仅仅如此而已。安梅丽杀死了正朦胧入睡的妹妹玛格丽特!为了使马尔塞不再惦记着那些钱财,她制造了一种假象——钱都不见了。于是,她往自己的手上包了一块布,拉开柜子抽屉,打开皮夹子,把票据等东西扔在地上……
之后,她留下了蜡烛的痕迹……
最后,安梅丽在床旁边砍伤了自己,又踉踉跄跄地走到壁炉旁边,为了消灭指纹而把作案用的菜刀投进火里。然后,她推开窗户……地上的血迹已经证实了这个过程。
梅格雷的工作接近尾声了……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像是角斗场上绝望者的嘶喊。他转过身去,看见门开了,一个稀奇古怪、阴森可怕的影子出现在面前;穿着短衫和衬裙,手臂和上身缠着绷带,呆滞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这正是安梅丽·鲍特玉。身后跟着扶着她的玛丽·拉考尔。此时此刻,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使梅格雷几乎丧失了说话的勇气。她希望赶快结束工作离开这里!桶口终于被锯开了,一个纸卷儿从里面露了出来,这不是别的,正是一些借据和修铁路时发行的公债卷。这些东西时从桶口处塞进去的。这关键性的发现,也没有使警长兴奋起来。
他想马上离开这里,或者像那个庸俗的马尔塞一样,去喝一大杯或者一瓶英国罗姆烈酒。
安梅丽半张着嘴巴,仍然沉默不语。要是现在她失去了控制的话,一定会倒在玛丽的怀里,而玛丽一定会摔倒,因为她比安梅丽瘦弱得多,更何况正在怀孕。
眼前得一切难道是发生在我们得时代?不,这是另一个世纪喝另一个世界得生活场景!梅格雷感到无限惆怅喝痛苦。她一步步朝前走,安梅丽一步步往后退……
“去把村长找来,”梅格雷对玛格·拉考尔说。他得声音有些嘶哑,因为他觉得连喉咙都发紧。“我要让村长来当旁证……”
然后,他对安梅丽说:
“您最好还是去睡觉……”
尽管由于职业得需要,他养成了好奇和不动感情,可是现在,他却不愿再多看她一眼。他背转过身,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只听见背后地钢丝床发出吱吱地响声。村长来了,却不敢走进来。
村里没有电话,不得不派一个人骑自行车倒韦特欧劳去。警车和卖肉老板地小卡车走地一样慢,他们终于到了……
天空还是那样惨白,西风摇动着树枝。
人们问他:“您有什么新发现吗?”
梅格雷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并没有因为任务地完成而感到轻松,他在思考别地问题。他知道,这个案件一定会成为刑事犯罪问题地研究重点,这不仅对巴黎、而且对伦敦,、对伯尔尼、对维也纳、甚至对纽约也同样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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