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传讯赛尔的女佣欧仁妮,得知玛丽娅患有心脏病,近日发病越来越频繁。但欧仁妮讲不出她是从什么时候得病的,因为赛尔家经常换女佣。梅格雷问欧仁妮:“赛尔大夫工作室里的窗玻璃是谁装上的?”“是赛尔先生自己,我亲眼看见的。”“什么时候?”“雷雨的第二天。”
这和老妇人的话是一致的。
欧仁妮走后,梅格雷来到农庄路附近一家玻璃店。店里售货员告诉梅格雷,赛尔在上星期五即雷雨后第二天来买过一块玻璃和半公斤油灰。梅格雷刚要离开,另一个售货员叫住了他:“您是问那个胖子吗?这个星期三上午他也来过,在我手里买了一块玻璃和半公斤油灰。我不会记错,因为星期三他是我们店里第一个顾客。”“非常感谢。”梅格雷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当天下午梅格雷就得到奥斯汀提供的玛丽娅的情况:玛丽娜受过高等教育,只身来巴黎是为了学习法国绘画艺术,她父亲曾给她一笔相当可观的财产。奥斯汀说玛丽娅最近几个月在信中流露出对婚姻的失望,丈夫是个伯母亲训斥的大孩子,婆婆是个极端自私的人。她还告诉奥斯汀她近来身体越来越差,很想回荷兰。
去检查赛尔汽车的莫尔斯侦探也回来了,他向梅格雷汇报:汽车后面的行李箱里有几处细小的擦痕,可能是放了很重的大箱子后留下的;车壳没有擦过,但汽车内却刷得干干净净;驾驶座的缝隙里发现了一点砖屑。梅格雷眼睛一亮,立即让莫尔斯把砖屑送去化验,同时开了搜查证,派人去赛尔家仔细检查赛尔的工作室。他打电话给玛丽娅婚后一直为她看病的杜比克大夫,杜比克大夫说:“她确实有心脏病,是心脏肥大症。”“那么您认为她的病有什么生命危险吗?”“以后很难说,不过近一两个月内还不会危及生命。”
梅格雷和让维埃一起坐车到农庄路。他叫让维埃先进去,自己走进车库对面一家小杂货铺,问柜台后的老板娘:“我是警察局的,想向您打听一下,这星期晚上有人用过一辆墨色小汽车吗?”他指着马路对面的车库。“嗯,我想想,哦,牙科医生赛尔用过,这是他的车子。”“是星期几晚上?”老板娘眨巴着眼睛,继而摇了摇头。突然她朝店堂后面叫了一声:“亚当,你出来一下。”话音刚落,里面走出一个脸颊有些肿的老头。“你牙疼半夜起来找药的那天是星期几?”老头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拍了一下脑袋:“是星期二晚上,店里是白天进货的,我们向来是星期二进货。没错,我当时还看到赛尔大夫开车回来,我对老太婆说:‘药没找到,倒看见了治牙病的医生。”’“是几点钟?”“呀,恐怕是下半夜了吧,赛尔大夫大概刚出诊回来。”“车是从哪个方向开回来的?”“从瓦拉斯林荫道方向开过来。”梅格雷知道,瓦拉斯林荫道再过去就是塞纳河。
他来到赛尔家,老妇人在一把扶手椅上端坐着,一看到梅格雷脸上又露出笑容:“瞧,梅格雷先生,这里就像在搬家一样,他们在找什么呢?”他走进房间,让维埃把从赛尔卧室里搜出的一支手枪和他母亲箱子里的两份死亡证书-一是她丈夫和她第一个儿媳的——交给梅格雷。梅格雷走进赛尔的卧房,赛尔爱理不理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抽他的雪茄。“赛尔先生,请您系上领带穿上鞋好吗?”梅格雷冷冷地说。牙科医生立即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他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阴沉的目光里露出一丝惊讶。
第二天下午,审讯开始了。
梅格雷问:“您有心脏病吗?”赛尔不假思索地回答:“心脏肥大症。”“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您的父亲、您的第一个妻子都死于心脏病。而您第二个妻子也患有心脏病。”赛尔点了点头。“玛丽娅很有钱?”“可以这么说,不过她的开销也相当大。”“她留下的钱呢?”“她什么也没留下,她临走时把保险箱里属于她的黄金统统取走了。”“您怎么证明您的话是事实呢?”“信不信由你!”
“您上星期五去买过玻璃和油灰?”“不错。”“这星期三上午您又去买过一回?”赛尔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雪茄,梅格雷把火柴递了过去。
“您最后一次用车是什么时候?”“上星期天。”“去哪里?”“枫丹白露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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