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对着寂静的房间发出一声不情愿的悲叹。她自己的马克,在所有这些人中,他的马克受过训练,有经验,知道对他的期待是什么,可在全队中就他一人正在起着破坏作用,她必须劝告他一下。
又是一声叹息,她向前探了探身子,按下“录音”键,将银色麦克风拿到跟前,来结束她给沃尔特-斯科特-麦金托什博士的即兴的、非正式的信……
对马克-海登,日夜梦想的同特呼拉在一起的那种时刻就要来临了。他的呼吸因她的挑衅性话语而加快跳动,但等着她说完,以便采取决定性行动。
他们隐身在一独立的树丛中,高居于村庄之上,灌木丛和树将小路那边遮挡得严严实实。中午的热气环绕着他们,他几乎可以闻到自己欲望燃烧和她的身体散发的肉欲气味。他盘腿坐在草地上,听她说话,而她则躺在离他几英尺远的地方,仰面躺着,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弯曲,将短短的草裙撩起,在挑逗着他。他不敢肯定这个姿势是否是有意的,是否她明了自己作为一个女性的力量和他对她的渴望,或者是否这只不过是一种花招。他不相信她会不知道自己正在对他做什么,以及每天都在对他做什么,如果她知道,那么最终结果就可能到来。
他心慌意乱,注视着她的胸前。一只胳膊枕在头下,另一只在她讲解三海妖(146)上像她这样的女孩的社会态度时不停地做着手势。当她挥动着这只胳膊和肩膀来强调她所说的某件事情时,她的双乳也同胳膊一起摆动。
焦心的等待使马克精疲力尽,他合上眼,慢慢地点着头,若有所思,稳健,偶尔提出个深奥的学者式的问题。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眼睛,到目前还没有。
他想不去听她的讲话,记住将他带近高xdx潮时刻的那条路,亲热产生企图,他想着,并为自己的机智庆幸。他已经有两周有规律地天天见到她。他们经常到上面这个树丛中呆上几个小时。他总是先用几个准备好的问题开头,她就作回符号,滔滔不绝,率直得让人吃惊。有时他们漫步树林中,交谈着,一逛就是一下午。他两度应邀去吃她用土灶做的便饭。一次,陪她到公用储藏室去取食物,他像男生帮女生拿书包一样,帮她将她的那份火腿和面包果搬到她的草房里。
在她面前,他扮演了一个自己发明的角色来代替他本人,这个角色有着一位扮演哈姆雷特的大演员在首场演出晚上所有的那种无可怀疑的激情,他走神的时候正是在扮演他的这一角色,并且,他一有机会就将这一角色往她认真的脑子里灌。
很幸运,当他感到该问一问她和她在海妖岛上生活的同时,她也对他在加利福尼亚那块古怪、遥远的地方的生活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他把自己设计成了那块地方的一个举国闻名、实力强大的神话般人物。为从来没有到过那儿,特呼拉无法反驳他。当然,她对美国男人的想象的某些部分已被那只吵闹的公狗考特尼破坏,但在过去的两周,马克在想法纠正考特尼关于美国的描述。马克感到他已经成功了,或者说正在取得成功,因为特呼拉年轻,富于想象,乐于相信奇迹——也因为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摇了考特尼的权威。
马克曾试图不露声色地指出,考特尼的观点并不具有典型性,因为考特尼自己没有典型性。另外,考特尼为什么从一个千万人留在那儿的地方逃开呢?而且他为什么从自己的人民中流放出来?他为什么承认有那么多思想病?考特尼曾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小人物,和蔼,有吸引力但被打败了,并逃跑了,因此,他的话反映了他的痛苦,而不是清楚的事实。但马克还从来没有这样谈到过考特尼——的确,他总是让自己显得对考特尼既有好感又有怜悯,是他的同胞——但这是他想植于特呼拉心目中的印象。
他进一步确立了他为自己塑造的角色。他解释说,科学家都在西方的贵族中间,他是一个有着相当地位的科学家。因为特呼拉有一次曾对他流露出向往物质生活的弱点,马克便把自己和自己在美国社会的地位涂上物欲的色彩。他讲到了在他指挥下的著名大学,讲到了对他倍加崇拜的学生和追随者对他俯首听命。他讲到了他的汽车,他的飞机和他的轮船。他讲到了追过他的、正在追他的女人,以及他如何从中随便选定了克莱尔。他的魔棒给她带来了帝王般的豪华生活。他讲到她的家具、她的床、她的设施齐全的厨房、她的衣服、她的珠宝、她的权利。他能捧起她来,同样也有力量剥夺她。他可以令任何女人,世界上的任何女人,登上这个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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