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海妖(184)

2025-10-09 评论

    考特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令员将吹响一支竹哨,他们将跳入水中。”
    “这种跳水太可怕了。”
    “60英尺。他们可以用任何姿势游泳,没有什么规则,横穿那个环礁湖。大概有1英里远,我想。我去年游它用了23分钟。当他们到达对面的斜坡时,要攀登50英尺后到顶端。第一个到顶的是胜者,山之王。”
    “胜者会得到什么?”
    “在年轻女郎们面前的威望。获胜是男子气概的一个重要标志,并且等于为节日剪了彩。”
    “明白了,”他说。“现在就要有的看了。”
    “你的意思是?”
    “是私事,我在想我的丈夫。”
    “我希望他会游泳。”
    “噢,他会游泳,这件事他能做。”然后,她随便说了声,“我们别站着了。”
    他们坐到踏平了的草地上,考特尼的两条长腿卷在前面,双臂抱膝,克莱尔也用双臂紧抱她的光膝。
    在考特尼看着远处正在作准备的参赛者时,她端详着他虚弱的青铜色的侧影。她说,“汤姆,比赛以后——今晚还有什么,每天晚上都有吗?弗雷泽的那段话老在我心里,让我觉得这会是一个非常乱腾的礼拜。”
    “一点也不会那样。没有必要过一个罗马式的农神节。只不过是比平日更自由,更放纵,没有相互制约。一年中的这一周是人们打开阀门出气的一周,出的是得到允许和合法的气。每人都从公共储藏室里得到双份食物,包括鸡和猪肉,如果想要,酒也给双份,有舞蹈,选美比赛,有各种波利尼西亚游戏供人观看和参加,还有赠送节日贝壳。”
    克莱尔想起了雷切尔-德京生气的样子——是真是假?也许是真的——对莫尔图利的贝壳生气。她能戴上吗?现场观察研究,这是莫德-海登教给的办法。“为什么要用贝壳?”她问考特尼。“他们有‘共济社’大棚,全年都可以放纵。”
    “不全是这样,”考特尼说。“一个土人只有在有真正的理由时才可使用‘共济社’大棚。如果被问起,就必须证实他确实需要。在节日期间,没有必要证实或解释任何事情。假如一个已婚女人看上别人的丈夫或某个单身汉,她只需送给他一只磨光的贝壳来安排约会就行了。她想送出多少贝壳就送出多少,男人们也是这样。”
    “叫我听来很危险。”
    “不,克莱尔,不真是这样,尤其是在这种文化背影之下。它完全是一种有节制的游戏。假如我已经结了婚,可全年都在暗恋着你,那么,今天或明天我会送你一只贝壳。如果你戴上这条我做的项链,我们谈一谈安排一次在村外的会见。这并不意味着你必然同我睡觉,它意味着会面和交谈,喝酒和跳舞,下一步干什么就要看情况了。”
    “一周过后会发生什么呢?”
    “呃,我虚构的妻子不会生我的气,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反对她。生活又回到往日轨道上。有时候,不很经常,这个周过后,需要调整。新的爱情萌生,于是主事会就出来居间调停。”
    “9个月后会怎样?”克莱尔问。“如果这种爱情产生出一个婚外孩子来又会怎样?”
    “很少发生这种事,都非常小心。他们的预防很有效,当真有孩子产生,母亲有权选择是亲自抚养还是把孩子交给主事会安排给某对不育夫妇。”
    “他们想的很周到,”克莱尔说,“好啦,我仍然支持。”
    “在老家这行不通,”考特尼说。“我经常想这件事,可是不行。这儿的人们对此已有了两个世纪的习惯。他们从一出生就受到环境的熏陶。我们那儿却没有准备。太不幸了,我认为在老家对待婚姻的态度是不能同许多你认为可爱的人会面,人们在这种态度下长大是很不幸的。我记得有一次在芝加哥,站在政府和麦迪逊大道的拐角处,看到一位纤细的年轻浅黑女郎,那么可爱,我陷入爱河足足有10秒钟,我想,如果我能同她说话,一起外出,看看她是否有意于我该多好,但接着绿灯变了,她消失在人群中,我走我的路,再也没见到她。没有贝壳项链赠送,你瞧。与此相反,我不得不把自己限制在人为创造和规范的社会群体中,在这些群体中进行我的选择。有时我觉得上了当,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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