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182)

2025-10-09 评论

    此时,季霍诺夫已经抵达莫斯科的伏努科沃机场,这是接待要人的机场。
    现在,他正带着巨大的病痛走下飞机,因为他并没有控制住他的肌肉营养不良和他的绝症,不过他是作为S国首脑返回的,至少在今后两、三年内保证能掌握国家权力,成为举世瞩目的领导人物。
    沿舷梯向下走时,他看到他的部下,很快就成为他的部下而按他的意志行事,为他的到达象征性地铺上了红地毯,正拥挤在舷梯脚下,等待着欢迎他的到来。
    他发现自已被良好的祝愿包围着,接受了那个满嘴蒜臭味的畜生、柯索夫将军的亲吻,还有他的老朋友,驻联合国大使刘克赛-伊萨柯夫的亲吻,并同几个克格勃官员握手,相互致以敬意。
    一走出繁忙的出口,一般乘客蜂拥向前,为能满怀敬意地看上他一眼。季霍诺夫很快钻进黑色高级轿车的豪华后座,几分钟后,在白色警车的前后护送下,驶向莫斯科市区,驶向季霍诺夫权力宝座的那座宫殿,克里姆林宫。
    在半个小时的路途上,柯索夫不断地从后排座的小酒吧里为他们三人倒伏特加酒,讲一些有关芭蕾舞女演员的粗俗笑话。对这位克格勃头子的笑话,季霍诺夫克制着自己的笑声,心里只想知道总理的人选和他的前途。一次,他设法提出了这个问题。柯索夫,仿佛此时毫无兴趣关心政治或此类事情,只是简单地说:“政治局整个下午都在开会,晚上就能作出决定。决定也是预料中的必然结局。”——

    从此以后,季霍诺夫感到轻松多了,又喝下了一杯伏特加,同时耐着性子听柯索夫将军那没完没了、令人生厌的另一个故事。季霍诺夫心里暗暗嘀咕,若是他当上总理之后,是否还忍受柯索夫的存在。或许他要撤换柯索夫,他将会关注这件事的。
    突然,他感到轿车已经减慢了速度,正慢慢地停下来。季霍诺夫以为他们遇上了红灯,可此时却惊讶地发现轿车在一幢白砖楼房前的街沿处停了下来,这幢建筑物在莫斯科的郊外,没有任何标志。
    柯索夫推开车门。“请跟我下来,扎萨柯夫大使,还有你,谢尔盖。下车看一看,内务部长有点事要我在去克里姆林宫之前在这儿办一下。”
    非常地顺从,季霍诺夫跟着柯索夫通过镶着玻璃的大门,走进了大楼。进门时,季霍诺夫注意到一堵刷得雪白的顶部装有铁丝网的高大砖墙,它绕到楼房的侧面一直延伸到后部。在很远的尽头,他看到了一位手持自动武器的卫兵。
    走进接待室——这是他这多年来见到的最简陋的一间,仅有一条木板凳,没有桌子,另一扇门通向楼房的内部——季霍诺夫发现有三个人在这里接待了他们。柯索夫的介绍匆忙而又含糊。季霍诺夫仅仅弄清楚了他们三人的职务——一位主任,一位是中校,一位是少校。
    季霍诺夫拉着柯索夫将军的衣袖,心里非常地好奇,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地方?”他问道。
    “你的家。”柯索夫将军回答说。
    柯索夫提着手提箱,停在了木凳边,坐了下来,然后打开了手提箱。季霍诺夫茫茫然,如坠雾中,不知所措,也跟在了他的后面。
    “你刚才说什么?”季霍诺夫问道。
    柯索夫没有理睬他,从手提箱中拿出了一个大信封,然后又从大信封中掏出了一个小信封,还有几页纸。柯索夫打开了小信封,从中取出一张类似照片的东西。
    原来是一张快照,他把它递给了季霍诺夫。“这是你假日的纪念品。”
    季霍诺夫接过照片的刹那间,就已经预感到灾难的降临。他的眼睛直盯盯瞅着那张照片。这就是那位狡猾的法国姑娘吉塞尔在卢尔德山洞附近,为他拍的快照。此时他感到他的两只眼睛在燃烧,在喷火,干巴巴的嘴张得老大。他抬起头来,柯索夫的身影已变得模模糊糊,而且这间空荡荡的小屋旋转了起来,转了一圈又一圈。为了不使自己晕倒在地,赶紧抓住了木凳的后背。
    “可是,怎么会——?”他费了好大劲才气喘吁吁地说。
    “季霍诺夫同志,你应当听我解释清楚。”这位克格勃头子说,“你那位法国年轻的受害者很聪明,起码要比你聪明。她知道敲诈的危险,而且很清楚你处在危险之中时会做出什么事。尽管她手中掌握着保护自己的武器,但她在准备它时却有点过于急切,过于天真。不过她在另一个方面却一点也不天真。如果你证明你不值得信赖,那么就要实施她的报复。你去会见她的那天早晨,就在你到达之前,她已经寄出了给你在卢尔德天主教圣地(182)拍的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和一封关于塞缪尔-塔利的一封信——寄给了一位曾雇佣过她的一位重要的法国人。她把这一切装在了一个封口的大信封中,随同附带着一封信,寄给了法国驻联合国大使查理斯-萨拉特,当时他在巴黎。她建议他在读到巴黎新闻界有关她受到伤害的报道时,他应当在那时,也只有到那时,去S国大使馆把信封交给S国驻法大使。我们都很清楚,巨大的不幸降临在了杜普雷小姐身上。有关她被害的简短报道很快登载在大多数巴黎报纸上。很自然,萨拉特大使也读到了,并且按照她的指示,他将信封交给了我们的大使馆。它很快就被信使送回到了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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