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宾先生对我说:“你不适合戴这顶帽子。”随即他向我道了声失陪就转到别处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我不敢走开,因为我怕那个回去拿啤酒的亥招待回来会找不到我。
现在暮色沉沉,晚会的彩灯闪闪烁烁,篝火在熊熊燃烧,防风烛星光点点。一阵轻柔的内陆风将那些蝇虫都吹向海面去了。此时的乐队正在演奏“星尘”,吹小号的那个人技术尤其好。生活真美好,所以我真该为自己还活着感到庆幸。
我观望着托宾如何组织他的晚会。无论是人多还是人少,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他都能逗得人开怀大笑。你瞧,他有说不完的笑话,他一会儿整整别人的帽子,一会儿把塑料剑插到女士的腰带上。与长岛上最著名的晚宴主人杰-盖茨有所不同,弗雷德里克-托宾并不是从远处地欣赏自己的晚会,正好与此相反,他亲自融人其中并成为第一流的晚会主持人。
这个人可不那么好对付。不过我会让他尝尝我的厉害的。如果我相信爱玛-怀特斯通的话,那他现在已濒临破产;如果我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他还是一起双重谋凶案的元凶;更何况我刚才还在他的泊船棚屋里看到了点东西。他一定清楚我已掌握了他的这两个秘密。不过,他看来似乎更怕我扰乱了他的这个晚会,而不是他的命运前程。他的确是个很冷静大胆的家伙。
这时刚才那名女招待已经绘我送来一杯啤酒了。我接过啤酒,说:“我不喜欢喝葡萄酒。”
她笑了:“我也是。冰箱里还有啤酒。”她朝我挤挤眼睛,然后离开了。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性感的魅力,对异性有着强烈的吸引力;然而有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有口臭和体昧。而今晚,我自我感觉好极了,而且很有些亢奋。我潇洒地把帽子弄斜,整了整我的剑,开始融人晚会的人群。
晚会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处在中青年,没有那老贵妇们和诸如美国革命女儿会的成员之类的人物。我在其中没有找到玛格丽特-威利。而且大多数来宾都是成双成对的,世界本来就是由这么多对情侣组成的,但也有些离群的人们正在苦苦等待自己的真爱的出现。
我注意到一个身着白色丝质礼服的女人,她那顶必不可少的帽子底下垂着长长的金发。我认出她就是托宾的小情人,因为戈登夫妇曾在一次品酒会上指绘我看过。她现在正独自一人穿过草坪,所以我就瞄准她,走过去说:“晚上好!”
她微笑着说:“晚上好。”
“我叫约翰-柯里。”
她显然从未听说过我,因为她依然在微笑着:“我叫桑德拉-威尔士,是弗雷德里克-托宾的朋友。”
“是的,我知道。我们七月份曾在葡萄园见过一面,在品酒会上,我当时同戈登夫妇在一起。”
她的笑容立刻僵住了,说:“那真是太可怕了。”
“是的。”
“一场悲剧。”
“没错,你跟戈登夫妇很熟?”
“嗯……托宾同他们很熟。我很喜欢他们,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对我有同感。”
“我敢打赌他们都很喜欢你。他们一直以来都对你评价很高。”而事实上,戈登夫妇从未提起过她。
她又微笑了。
她讲话时举止文雅得体,看来她似乎曾去礼仪学校特意学做这些动作。这当然也是锻炼出来的。我甚至可以想像得到托宾将她送至某所学校,在那儿她得头顶一本书,一边走一边背诵白朗宁夫人的诗歌,甚至嘴上还要含支铅笔。
我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放着爱玛-怀特斯通不要而去找桑德拉-威尔士。但转念一想,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我问威尔士小姐:“你喜欢赛艇吗?”
“我个人不怎么喜欢,不过弗雷德里克似乎对此挺着迷的。”
“我在这西边有所水上房屋,我很喜欢驾赛艇。”
“那真是太好了。”
“事实上,我敢打赌我看到托宾先生……让我想想,上周一下午的鸡尾酒会时间,他在那艘小捕鲸船上,是你同他在一起的吧?”她想了一会儿,说:“嗯……上周一……,对了,那一整天我都在曼哈顿。弗雷德里克派了个司机送我和管家去市中心了,那一整天我都在那儿逛街。”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内尔森·德米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