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夺命案(4)

2025-10-09 评论

    约翰身负枪伤仍在案发后积极参与侦破活动,在艰难的历险中始终处在社会“边缘人”的地位,他的思路应者甚寡,他的苦难并没有受到土司的同情;可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情节的发展似乎也无过分夸张之处。平淡之中露出些许辛酸,宛如一朵带刺玫瑰开放于荒芜的山谷,这或许就是德米勒成功塑造的主人公性格给我们留下的深刻中象。
    最后需要讨论的一点便是这部小说的优秀的语言和独特的文风。作为译者之一,笔者惭愧地看到译作与原作相比语言上逊色不少。原作语言流畅、简洁,口语化、诗化倾向明显,突出体现出海明成式的语言简炼的特点。这与人物的内心独白和符合现代生活快节奏等因素有关。全文对景物描写亦很独到,从海洋的涟漪到飓风的狂暴,从爱玛在水中的挥手到风雨之后的草坪,无不和当时的人物心理密切相关,读者若能将景物、静物类的描写与人物的心理联系起来,便会在“比兴”之中读懂作者的看似简单的文句。
    中国读者大凡读过现当代武侠小说,没有不知道古龙的,他的文风别具一格,尤其在人物心理描写的同时擅长添上画龙点睛式的评论,隽永深刻,发人深思。而当我们读这部小说时,读者会发现德米勒也有类似的笔融,但主要从主人公约翰的角度去“画龙点睛”。纵现全书,妙语锦句俯拾即是,且意味深长。如结尾约翰和土司达成协议后,约翰说:“这就是生活。生活的意义和善恶、对错、职责、荣誉、祖国和其它任何东西都没多大关系,而是在于如何达成恰当的协议。”调低之中满合愤懑和无奈,不仅富有哲理性,而且黑色幽默的效果权强。又比如在约翰回到家中读完戈登夫妇的遗信后,作者借主人公的独白道出了现代社会中人类生活的尴尬处境:“一百年前,人们只是偶尔遇到人生的十字路口,然后被迫选择一个方向。今天,我们生活在集成锌片的世界中,每毫微秒就有百万条线路在打开和闭合。更糟的是,按钮掌握在其他人手中。”可以说,每一位热爱生活、勤于思考的读者都会喜爱德米勒的文风。
    总之,《荒岛夺命案(4)》这部由美国畅销书作家内尔森-德米勒推出的新作应该比他以前的侦探小说更吸引人,更富有趣味性、文学性和哲理性。读起来不会太累,也不会太轻松,这或许不仅是小说优秀的原因,也是我们生活意义的真实感知。大音希声,大家无形。任何一部作品真正的评判者终究是读者,正如一个案件的最终解谈者只有杰出的侦探一样。
    范一亭
    1998年6月

    通过双筒望远镜,我能看到一只四十来尺长、漂亮的舱式快艇在百来码外泊定。两对三十来岁的夫妇在艇上享受快乐时光,晒着日光浴,猛喝饮料。女人们穿着小小的睡裤,没有上装。男人中的一个正站在船头,他飞快地脱掉衣服,立在那儿弯腰准备了一分钟,然后跳人海湾绕船而游。好一片美妙的乡村!我放下望远镜,打开了一罐“百威”啤酒。
    此时正是暮夏,我指的不是八月底,而是秋分之前的九月。劳动节周末已经过去,秋后小阳春即将到来,就那会儿吧。
    我,约翰-柯里,一个康复中的警察,此刻正在叔父家的后廊上,深深陷坐在一张柳条椅里,脑际浅浅地浮过一些杂念。我发现无所事事的问题在于你不知道这种状态何时结束。
    这个后廊呈一种老式的环抱状,三面都是十九世纪九十年代的农房,全盖着木条瓦和俗丽的装饰,塔楼,山墙等,一共九码长。从我所坐的地方向南望去,穿过一斜坡草坪便是匹克尼克大海湾。太阳在西面的地乎线上低垂,是下午六点四十五分时的太阳。我是一个城市居民,但现在却真的融人到乡村的事物中,比如天空啦,所有这一切。而几个星期以前,我终于找到了北斗星座。
    穿着一件纯白T恤和在体重骤减之前很合身的毛边牛仔短裤,我赤脚交叉架在围栏上,而左右脚的大脚趾头便框定了刚才提到的舱式快艇。
    在一天中的这个时候,你可以听到虫鸣声:蟋蟀、蝗虫、还有,谁知道那么多呢?我不太热衷于这些大自然的声响,所以桌子的一端放着我的手提式放音机,正咿呀唱着《大寒颤》。我左手拿着一听啤酒,膝上放着双简望远镜,右手边的地板上放着我那闲置的家伙,一枝史密斯和威森造点三八口径双筒转轮手枪,大小正好放进我的钱包里。当然这只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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