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她被杀的那天夜里,你在基地司令部跟她通电话时,她有没有说他在跟踪她,或是他给她打了电话?”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回答:“事实上,她确实告诉我她晚上不准备按原来的计划用自己的巴伐利亚车,她让我为她另找一辆吉普。她说比尔-肯特又在骚扰她,说她用吉普车就不会太引人注目,还说她要让他看见她的车一夜都停在司令部停车场。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因为她的车上有部电话,我有一只移动电话,我们原来准备在她驾车去射击场途中保持联系的。但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所以她还是开着吉普出去了。我们按时见了面。”
辛西娅问他:“你们见面时她提起了肯特没有?”
“没有……”
“她提到有人跟踪她吗?”
“没有……不过,她说她看到后面有辆车,那车朝乔丹机场方向去了。”他又说:“她觉得一切正常。于是,我用移动电话给她父亲挂了电话。”
辛西娅说:“随后你们就去了步枪射击场?”
“是的。”
“做完这些,你就在公共厕所旁边等着,看事情是否在按计划进行。”
“是的。”
“你有没有想到,”辛西娅问,“肯特上校有可能到过现场?”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承认这种想法曾一闪而过。他似乎无时无刻不在骚扰她。”
“你从没想到他真的在跟踪她,并且可能杀了她吗?”
“这……现在细起起来——”
“你可是个头脑很敏锐的侦探,上校。”我打断了他的话。
听了这话,他显得很不安。他说:“我原以为是将军……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想。一听说她被杀了,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父亲杀了她……但我也想到,她父亲只是把她扔在那儿不管了,还应有另一个人……一个疯子……正好路过……我恰恰从没把这想法跟肯特联系起来……”
“为什么?”我问。
“他……他是宪兵……是有妇之夫……他爱她……不过,是的,经你们一提,这确实合乎逻辑。我的意思是,从心理学角度看,他已失去理性,不能自拔。安已控制不了他。”
“是安,”我指出,“造就了一个怪物。”
“是的。”
“她知道这一点吗?”
“有点知道。她不习惯于跟她控制不了的男人打交道,除了她父亲,也许还有韦斯-亚德利。现在回想起来,她是没有对比尔-肯特给予足够的注意,她判断错了。”
“她对101型变态心理没研究好。”
他没说话。
“行了。我要你做的是,回自己办公室,把这些写下来。”
“写什么?”
“你所了解的一切。这件事涉及到你的一切详细情况。葬礼之后在教堂交给我,给你两个小时,抓紧时间打出来。这件事,对任何人都要守口如瓶。”
穆尔上校起身走了,他看上去像是我几天前碰到的那个穆尔上校的模糊影子。
辛西娅说:“这案子很棘手。我们干得那么辛苦,可答案其实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正因为就在眼皮底下,才难以看到它。”
辛西娅一个人闲扯了几分钟,我一直一言没发。她不断地打量着我。
为了避免不愉快,我拿起话筒,给基地司令部的福勒上校挂了电话。他立即接了电话。我对他说:“上校,我建议你:第一,把你和福勒太太到第6步枪射击场去时穿的鞋子拿去毁掉;第二,跟坎贝尔将军统一口径,咬定你没有去射击场;第三,葬礼过后立即让福勒太太乘汽车或飞机离开这儿。”
他回答:“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但我觉得,我必须把我跟这事的牵连说清楚。”
“你的上司希望你不要这么做。将军的希望就是命令。”
“这命令是不合法的。”
“请你为了所有人的利益——为你自己、为你的妻子、为你的家庭、为军队、为我,也为坎贝尔一家——忘了你与这事的牵连。请你慎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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