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地问:“那么他又是谁呢?”
“他是一个军人,一个英雄,一个高级将领。地位越高,人情味就越淡。”
“可能吧。”她沉默了一会儿,说:“考虑到安-坎贝尔是怎样死的……嗯,是怎样被找到的……我觉得她父亲不会是凶手。”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死的,也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是穿着衣服还是没穿,因为事情往往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一个聪明的凶手,能让你只看到他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保罗,我还是不能相信他会亲手把亲生女儿勒死。”
“当然这种事不同寻常,但也并非闻所未闻。”我接着说,“如果她是我的女儿,我知道她在性生活上的那些丑事后,也会大发雷霆的。”
“但你再大发雷霆,也不至于对亲生女儿起杀心啊。”
“我是不会,但谁敢保证呢?我只是在论证一下杀人的动机而已。”
我们在军官俱乐部前停了下来。我打开车门对辛西娅说:“你要不是穿着这身衣服,我就请你吃晚饭了。”
“哦……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回去换,除非你想一个人吃饭。”
“我在小餐厅等你。”说完我下了车。她开着车走了。
我走进俱乐部时,扩音喇叭里正放着退兵的号声。我来到俱乐部干事的办公室,出示了犯罪调查处的证件,要了本电话号码簿。因为查尔斯-穆尔上校家的电话号码不在基地电话号码簿里,所以我只好拨通了心理训练学校。当时已经是晚上6点过一点儿了,但不必担心没人值班,这就是部队的一大优点。一位值班中士接了电话,并帮我接通了查尔斯-穆尔办公室,只听有人说:“我是查尔斯-穆尔上校。”
“穆尔上校,我是一级准尉布伦纳,是《军队时报》的记者。”
“啊……”
“我想跟您谈谈坎贝尔上尉被害的事情。”
“可以……啊,上帝啊,太可怕了……那真是一场悲剧啊!”
“是的,长官。我能问您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啊……我曾是坎贝尔上尉的顶头上司。”
“是的,长官,这我知道。上校,您现在是否方便到军官俱乐部来见我?请放心,不会超过10分钟的,除非您让我感兴趣,上校。”
“这个……”
“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了。我至少要和她的上司谈谈。”
“当然。在哪儿——?”
“在小餐厅。我穿一件蓝色西装。谢谢您,上校。”我挂断了电话。多数美国人都知道如果他们不想和警方谈话就可以不谈,但他们对新闻界却不知为什么会觉得有一种义务而必须去谈。尽管如此,我今天大部分时间的身份是犯罪调查处的布伦纳,而现在要再隐瞒身份真令人难以忍受。
我又把那本米德兰的电话号码簿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发现查尔斯-穆尔和安住在同一个花园公寓区。虽然维多利花园通常不是上校军官选择的住所,但这事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因为他欠了债,也许他作为一名神经科医生,从不在乎在停车场碰到上尉和中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想住得离安-坎贝尔近些。
我快速记下了穆尔上校的地址和电话号码,然后拨通了辛西娅的电话。她刚进门。我对她说:“穆尔上校一会儿来见我们。记住我们是《军队时报》的记者。还有,看看能否在你那儿给我找个房间,因为现在亚德利肯定安排了人巡逻,我不能回‘低语松林’了。请你在陆军消费合作社下车,帮我买一支牙膏、一把刮胡刀,还有一条中号短裤、一双袜子。可能还要一件衬衫,15号领子。别忘了给你自己带双跑鞋,我们过会儿去射击场时好穿。再带只手电筒,好吗?辛西娅?喂?”
可能是线路接触不好吧。我挂断电话来到楼下的小餐厅。这儿虽然不像那间大餐厅那样正规,但却马上可以吃到东西。我要了一杯啤酒、一些土豆条和果仁,一边吃喝一边听着周围人的谈话。所有的人都在谈论安-坎贝尔,谈话的声音都压得很低,因为不管怎么说,这儿毕竟是军官俱乐部。米德兰的酒吧里肯定也正谈着同一个话题,只不过在那儿谈起来就可以放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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