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次,那声音,无论如何要摘掉它啊。”她按着耳朵向英次诉说道。
他感到一阵恐怖,这样下去,母亲会被风铃杀死的。不仅母亲,就连自己也忍受不了。在风铃的“齐射”中有一个风铃特别响。那个风铃不像是其他人家的那种玻璃风铃,而是南部铁之类的高级风铃,发出压倒群芳的悦耳声,不是随风“浙琳琳”的优雅的声音,而是直刺头脑的金属般铮铿的声音。
这风铃正是钢琴教师武井清子家的。她将风铃吊在窗前。上次为了钢琴的事,刚刚向她表示过不满,所以很难再开口让她将风铃摘掉;但是,越是忍耐着,便越是留意到它的存在。清子的风铃压倒着其他玻璃风铃,越发地暴露出它那狰狞的本性。它发出的是如锐利的凶器那样带刃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并越来越猛烈地刺痛着脆弱的心脏。风铃声不分昼夜地袭来。即使没有风、铃声停止时,声音也在耳边索绕。当然,夜里也睡不着觉。
母亲诉说头痛睡不着,还失去了食欲。靠着服药下降的血压又上升了。父亲去远洋航海还没有回来。守着母亲的人只有英次一人。
英次决定快刀斩乱麻。武井清子的房间是B栋三楼,英次家的顶上边。如果站在阳台的扶手上,伸手能摸到清子家阳台的地面。他企图用手挂住清子家阳台的地面,吊着身体,按攀爬的要领翻上三楼,将挂在屋檐下的风铃摘掉。因为风铃吊在屋檐下稍稍四进去的地方,所以在英次家的阳台上用木棒够不着,无论如何必须爬上三楼的阳台。
英次等待着无风的夜晚。
二风铃声中的奸情
大贺靖彦已经在心里想要中止这种关系了。在与她做爱时,他只感到一种义务,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就连做爱时应有的愉悦和新奇感也没有。将自己当作那个肉团似的肥腻的中年女人泄欲的对手,他从心底里涌出一股想呕吐的感觉。
尽管如此,他还是无奈地陪着那个女人做爱,否则就不能满足她的欲望,只会使自己感到更大的痛苦和屈辱。对他来说,如今这已经成了一桩苦差事。
他厌恶地感到:“又来了!快些吧!”匆匆完事后,泄了气的身体从女人的身上一下来,女人便露出一副倔强的目光,就像虽暂时得到满足却不愿马上从就餐后的餐桌边离开的孩子,她睨视着大贺:“你最近没有激情,好像很讨厌我似的。”
被她看出心事,他有些惊慌失措,但还是掩饰着:“没有的事!否则我也没有兴趣了。”
“男人即使没有爱情也能做爱的。”她“啪啪”地拍打着肥厚的肚腹,好像那里直接能够发出巨大的音量似的。那副模样,哪像个女人,简直是一个“女妖怪”。做完爱,还是那么不知羞耻。
“真的已经有三个月了?”大贺诚惶诚恐地问。
“是啊!你怀疑?”女人的目光可怕地白了他一眼。
“我没有怀疑,只是,你真的想要生下孩子?”
“那当然,这是我的孩子!你作为父亲,我会要求你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的!”
“如果我们的事被人知道的话,我的家庭就完了。你不能再考虑一下吗?”大贺明知徒劳却还不死心,自从女人告诉他怀孕以后,这样的话,他已经反反复复地不知说了多少遍。
“你多烦呀!我说要生下来,就一定要生下来。你不用担心,我们的事,我不会说的。你如果被你夫人赶出来,就没钱还我了。以后还要付孩子的抚养费,我决不会让一个重要客户败落的。”女人嘲弄着他似的冷冷地笑了。
大贺靖彦与武井清子暗中来往已经有两年了。就是说,是从她住到这里来以后,两人才发生了关系。起因是大贺的女儿跟着清子学钢琴,大贺通过女儿与清子关系密切起来以后,才知道清子是以教钢琴为生的。
大贺在某化妆品公司任经理课长,妻子是董事的女儿,两人经社长牵线结了婚,因此,大贺成了颇有发展前途的候补骨干;但他不知着了什么魔,竟涉足商品市场并遭到重创。
稍有损失时如果悬崖勒马还能有救,但他为了掩饰“小伤”,竟挪用公款,使“伤口”越来越恶化,等到清醒时已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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