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说你!尽管你也不比他们好些……”
这时候,梅格雷突然感到这些话里有仇恨的意味,时间很短,也不清晰,可是他有把握他的感觉没有错。
“更不要说如果我不在这个世界上……”她接着说。她的声音中有没有威胁的意味?马丁十分激动,为了强作镇静,他在计算他滴在一只玻璃杯里的药水的数量。
“大夫说……”
“大夫的话我不在乎!”
“可是,一定得……喝吧!……慢慢地喝……这不难喝……”
她看看他,又看看梅格雷,随后耸耸肩膀,勉强地喝了下去。
“您真的只是来看着我吗?”她不信任地问道。
“我是到实验室去的,可是女门房对我说……”
“您发现了什么吗?”
“还没有……”
她闭上眼睛,表示她己经累了。梅格雷站起来了。马丁看着他。
“好吧,我希望您很快康复……您已经好一些了……”
她听任他走了。梅格雷不让马丁送。
“请您留在她身边吧。”
可怜的家伙!好象他惧怕留下,他仿佛不愿意和探长分开,因为有一个第三者在场,就不太可怕了。
“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在穿过饭厅时,探长听到走廊里有轻轻的脚步声。他追上了正要回到自己房间里去的老玛蒂尔特。
“您好,夫人……”
她胆怯地看着他,手按在门柄上,没有回答。
梅格雷讲话很轻,他猜想马丁太太也很可能起床到门口来伸长了耳朵在偷听。
“您大概已经知道了,我是负责侦查此案的探长……”
他已经猜到他不会从这个脸色苍白的、毫无表情的女人那儿得到任何东西。
“您要我干吗?”
“只不过来问问您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您住在这儿已经很久了吗?”
“已经四十年了!”她干巴巴地回答说。
“所有的人您都认识……”
“我不跟任何人讲话!”
“我想您也许曾经看到过或者听到过什么……有时候,一丁点儿线索就可以使司法部门免入歧途……”
房间里有人的动作声音,可是这个老太婆就是不把门打开。
“您什么也没有看到吗?”
她没有回答。
“您什么也没有听到吗?”
“您最好跟房东谈谈,让他给我装煤气……”
“煤气?”
“这幢房子里所有的人家都有煤气。可是我,因为房东无权增加我的房租,所以他就不给我装煤气……他想撵我走!他想尽办法要我走……可是他将比我先从这儿出去,而且是横着出去……这句话,您可以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
门打开了,只开了一点点,看来这个胖妇人是很难从这条门缝里通过的。接着门又关上了,房间里只传出了一些悄悄的脚步声。
“您有名片吗?”
穿条子背心的仆人拿过梅格雷递给他的名片,消失在光线明亮的套房里面,这个套房里的窗子有五米高,这样的窗子只有在孚日广场和圣路易岛的建筑物里才能看到。
房询高大宽敞!某个地方传来电动吸尘器的嗡嚼声。一个穿着白工作衣的奶妈,头上戴着一块美丽的蓝色头纱,正从一个房间走向另一个房间,她向来访者投去一个好奇的眼光。
近处有一个声音说:“请探长进来……”
圣马克先生在他的办公室里,穿着睡衣,他的银灰色头发已仔细地梳理过了。他首先去关上一扇门,梅格雷正来得及看到门里有一张古色古香的床,还有一个靠在枕头上的年轻女人的脑袋。
“您请坐……当然喽,您想和我谈这件可怕的库歇事件……”
尽管他年纪已大,但看上去很健康,很有精神。房间里的气氛欢快明朗,看来这儿的生活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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