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女人们(100)

2025-10-09 评论

    “如果你来过,你自会记得。这里非常像是在火奴鲁鲁后面的郊区开车。”
    保罗将眼睛从挡风玻璃转向霍勒斯,意思想对此处的风光评价一番。然而他见霍勒斯对周围环境全然不感兴趣。霍勒斯颓然地低坐在那里,像是处在昏睡状态,双臂交叉松弛地放在胸前,两眼茫然地注视着挡风玻璃。
    保罗找不出别的原因,只能想到从半夜之后开始的这个不吉利的早晨来。在他泄露了他与内奥米的会见之后,霍勒斯一直未起床,他的脸像被打了似的麻木。他在叙述他的婚姻故事时,一刻不停地抽烟。
    事情发生在查普曼博士以前的那一年,麦迪森召开一次妇科医生大会(霍勒斯想起来),霍勒斯从里尔顿到那里宣读一篇论文,大会尽力在各方面适应它的客人。在他们提供的方便之中,有一处秘书班子,指定给霍勒斯的姑娘自报名叫内奥米-谢尔兹。霍勒斯在遇到内奥米以前,只把女性当作是生物学上的必需品,一种有别于重要的日常工作的锻炼物。他总是肯定他命中注定一生是单身汉。
    内奥米却是他曾经想象过的一个女人能够具备的特殊人物;活泼、有趣、漂亮、敏捷。还有,而这一点很快证明是一个决定因素,她是一个总有人渴望和追求的年轻女性。她只对霍勒斯有好感。这一点使他在同事当中成了一座特别的雕像,使他具有一种以往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值得骄傲的满足。他开始赋予内奥米取代爱情的等价量(“当然,我这样措辞是事后想起来的,”他向保罗承认说)。从一开始,内奥米就准备把她自己的全部给予霍勒斯,全部地无条件地奉献给他。对此,霍勒斯依据天主教培养成人的每一个理由为借口,才抑制住自己,没有去占这位被爱打动的姑娘的便宜。就这样,在他带她到里尔顿并使她成为内奥米-范-杜森前仅仅5个月便定了婚。(几乎达不到互相了解的程度,他告诉保罗说。)
    在最初的日子里,非常欣赏结婚这个念头。这使他在流行的社会群体中具有了成员资格。这个群体他过去并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有了一种属于某种比里尔顿学院的职员更具世界性、更令人欢娱、更充实的事物的感觉。那些数不清的操办婚姻的附属品最使他感到愉快:在屋里准备好菠萝小鸭;磨损了的衬衫领最终竖了起来;两人一起到商店购买冰箱和蓝鹦鹉;填写圣诞明信片地址;不停地受到来自男性朋友们的妒羡;一起玩纸牌、拼字游戏、双人离合字谜;浴室门后挂着的乳罩,浴缸上面晾干着的长筒袜和打开盖的牙膏;分好了的星期天报纸;纽扣魔术般地重新出现在睡衣和衬衣上。
    但是这些快乐和法律认可的亲密是有代价的。它大都常常按时来自双人床上。
    他的性要求,霍勒斯曾经坦白地向保罗承认,就他所能猜测到的,在查普曼前的那些知识不多的时期,比平均的性要求要低。开始内奥米永不疲倦的性要求让他激动不已,但是几个月后,仍然没有丝毫的平静,她那无休止的性欲已不再是快乐而成了使他狼狈不堪的一项义务。几乎每个夜晚,她都盼望着他。那件曾经是爱的事情迅速变成了爱的服役。那张可怕的双人床的阴影,每天都在暗下去。查普曼博士出现后才救了他。查普曼博士成了一位营救者,竟像摩托化部队和陆战队策划的那样马到成功。当查普曼博士录用他为业余助手并要求他值夜班时,霍勒斯用很大的热情在这项秘密项目中通力合作。对他这股热情,查普曼博士误认为是他对科学的热爱。这样以来,与内奥米就有了摩擦。但是很快她便接受了这样一种理解,即每周两次便是他们的计划数。后来,她的骚动不安的情绪减少了。到最后,竟完全消失。直到后院那场可怕的结局和随后的景象发生后,霍勒斯才意识到她重新组织她的生活到何等的程度,为了进行这种调整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他用干净利索的一着将这个堕落的东西从他的生活中分离开。房子腾出去了,家具卖掉了。每一件纪念品,每一件礼品,每一张照片都清理掉(留下了一张照片,他们结婚后第二年拍的那张淡化处理的侧面像)。即使最后的一点通讯联系,离婚后的赡养费,霍勒斯也让它不通过个人传递。每月的第三天,维斯康星州里尔顿的一位律师,把支票寄给加里福尼亚州伯班克的另一位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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