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女人们(101)

2025-10-09 评论

    在那单身汉调查的繁忙日子里,霍勒斯将自己全力以赴地投入该项工作,并且很成功地把内奥米从他的脑海中抹掉。但是,随着对已婚妇女调查的实施,此事常常变得困难起来——因为,这样的情况出现得太经常了,屏风后的某个声音,使他联想起是她的。越来越经常的是,从屏风后面传来的对他所提的婚外遇问题的回答,听起来有意像性虐待狂似的。
    从安排这次旅行的那一刻起,霍勒斯就很害怕。在男子调查时,他对洛杉矶进行并不在意。但是,已婚妇女的抽样的调查可以接近内奥米使他忍受不住。也许,正如他一直在考虑的那样,他害怕他可能又见到她;或者,也许他害怕见不着她,对他的这种担忧,他说不出真正的理由。可它照旧令人痛苦地存在着。后来,星期一晚上,他看见了她,他到韦斯特伍德看电影。他在从中心通道旁第三个座位上找到了位子,进入正片约20分钟时,一位年妇的妇女走过通道上来,她就是内奥米。她没有看见他,继续朝门庭走,然而他看见她了。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后来他便弄得烂醉如泥。
    在与保罗交谈会见内奥米的情况时,霍勒斯被从200个志愿者当中内奥米不可避免的出现(起码他心下这样想)的事实搅乱了。他想,这倒像恶运附身一般不让他脱开。保罗反倒认为她的出现没有什么很不正常的地方,毕竟已经会见过3000妇女了。很有可能碰上,保罗先前在火车上就预见过。如果她们中有人被证实是小分队成员的旧相识,也用不着特别吃惊,特别是她就住在抽样调查的小社会圈子中。保罗提醒霍勒斯原先在印第安那波利斯遇到的事情。他本人认出了他所询问的已婚妇女,碰巧就是他在学校里曾经约会过几次的女人。这些事发生了。就是这样的发生,在艺术上,不允许发生得太经常,将它排除掉,免得人们不相信。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它们却屡屡发生。是的,这不是令保罗感到不安的巧合,而是,如他对霍勒斯所说的那样,基于内奥米让自己参加她丈夫也参与其中调查的奇特事实。肯定她知道。霍勒斯认为不可能。在他们婚姻生活的后期,她不知道他为谁业余工作,因为查普曼博士的第二项调查还没有公开宣布。至于说读什么东西发现他以后的工作,那也不大可能。比方说她读书,那只在他们的婚姻早期做过,她从来不耐烦去读报或杂志。她不大可能改变了。再就假若,她不经意地瞥了报纸一眼——哦,保罗知道,文章通常是连篇累牍地报道着查普曼博士,很少提及小分队成员,哪怕是他们的名字,进一步说,内奥米也不太可能向布里阿斯的任何人泄露她的婚姻名字,所以,别的妇女无法向她提及查普曼小分队里的范-杜森。不,就霍勒斯所能想到的。这一点是讲得通的。
    他们就这样一直交谈到凌晨三点。多半由霍勒斯述说,而保罗则尽力劝慰,帮助他排忧解愁。
    这时,保罗记起了这一切。在他迎着朝阳,驾着福特车通过贝尔——埃尔时,保罗想找出,对这件事的回顾,是什么仍使他不安。他为好朋友感到伤心。这个没得说,是自然的事。但一切推到这上面未免过于简单。还有更自私的东西,他揣摩,那恐怕因为,这一切直接引起了他对单身汉状况的联想。这不啻又是一块加在不断缓慢升高的墙上的砖,这堵墙把他与一个女人,任何他可能要娶的女人隔开了。每块砖上,都有一个数字。总有一天,这个数字的屏障会变得太高,使人难以逾越。内奥米只不过是一个映象而已,一个他曾经刺探过的数百名——无名的数字——妇女的映象,用科学的语言,告诉他她们的隐私。一切都归到爱上,而婚姻变成了抚爱方式的多少多少次数,各种姿势的多少多少次数,性欲高xdx潮的多少多少次数。也许,说实话,这就是它的全部。如果是这样,它就使婚姻变成一块凄凉的领地。更甚的是,他宁愿要修道院的孤独,或者还有什么别的?他早就见过的所谓美满牢固的结合,还有他很久以来所抱有的罗曼蒂克的幻想。又待如何呢?什么温情脉脉,什么生儿育女,又有什么?我要把你们统统抛在脑后,维克托-乔纳斯。
    保罗驾着他的敞篷车转向那段狭窄公路的最右边,让开过来的一辆运货卡车驶过去。这之后,他又看了霍勒斯一眼,不由得对他的遭受沉重打击的朋友增强了怜悯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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