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女人们(107)

2025-10-09 评论

    “让我想想……”她说。
    这是她近几天来一直害怕的时刻,但好在她已有准备。星期二早上,在邮局前遇到厄苏拉-帕尔默,真是大幸。她们在水晶宫一起饮茶,厄苏拉启用她那敏锐的记者头脑,将整个的过程解说了一遍。后来,凯思琳在她的轿车的小贮藏室里找出一只铅笔,在粉红色的车库收费单据的背面,把她所能记得的查普曼的问题,特别是有关婚姻生活的细节,尽量记了下来。因为这,她带戴利达丽去上舞蹈课竟晚到了10分钟。然而,那天晚上,以及第二天晚上,她把这份记录一直放在厨房里,后来拿到浴室和卧室,一直思考着她要被问及的那些问题,思考她与博伊在一起的那段生活。
    这时,她用被尼古丁轻微染黄了的手指夹着刚刚点燃的香烟,她在想,吉姆-斯科威尔,官方的传记作家,还有丁-罗纳德-麦茨加尔,圣陵的看护人,他们是否正确而她是否错了。现在后悔也晚了。正在面对面地对着它——对着躲在敏感的屏风后的那个异常和善而且富有思想的人,没有回头的余地。话再说回来,她毕竟有所准备。
    “对不起,”她说,“请再说一遍你的问题好吗?”
    “有关频率——”
    “哦,对。一周三次。”她冲口而出。
    “这是平均数吗?”
    “差不多,是指他家的时候。他常常外出。”
    “做不做爱抚的举动,这里指还未——”
    她对此早准备好了。“是,当然做。”
    “能否描述——”
    她急匆匆地描述了一番。
    “平均而言,你们花在爱抚的时间是多少?”
    她一阵惊慌。厄苏拉漏掉了这一项。莫非她忘掉记录下它来?不,厄苏拉什么也不会忘记。奇怪,她办事是很精确的。也许他们没有问厄苏拉这个问题。为什么没有问?而为什么现在要问?平均多长时间为好?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应该如何说?一个小时?太离谱,太牵强。“50分钟。”她说。
    太妙了,她想这个说法听起来定是恰到好处。她继续毫不犹豫地、充满自信地说下去,从动人的表现说到难以置信的满足,完全是文明女性的典范。
    她回答完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接着有一会儿沉默。她瞅着那道屏风,心下猜想他是否赞同。
    “呐,照我这里记的,”保罗说,“你和你丈夫每周行房三次,50分钟用于爱抚,1小时用于做爱,我记得对吗?”
    香烟几乎燃到了她的手指,她快速地把它在烟灰缸上碾死。神经纤维在皮肤下颤动,控制真不容易。“不错,”她大声说。她断定,声音太大了。“要准确地记忆……很困难。”
    继续提出的问题,她感到,措辞过分小心。她想知道为什么。
    继续做出的回答,他感到,太经不起推敲。他不无怀疑地想。
    “与你配偶做爱时,你的感受到什么程度——很愉快,有点,不很,还是完全不?”
    “我总是感到非常愉快。难道这不正常吗?”
    5时10分,保罗-拉德福特将椅子向后一推,发出了吱喳的声响,这清楚地表示出会见业已收场。“哦,会见给我们提供了所需要的一切,非常感谢。”
    “这不费什么心,谢谢。”
    “他聚精会神地谛听着,听见她从最头上的桌子上取走手提包,听见她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发出的咯登声,听见门打开又关上。最后,房内只剩下他一人,还有寡妇凯思琳-鲍拉德那份编成密码的性生活史。
    他皱着眉头,拾起了这份记录表,开始绕着屏风走过去。从现在到下次预定的会见时间还有20分钟。他决定他需要在会议室里喝杯黑咖啡。他绕过屏风,进入那片女性的禁区。他站住一会儿,注视着那张空椅子,还有盛着六七只香烟的烟灰缸。就在这时,他看见桌下的地板上,有一个暗绿色的皮夹子。
    他走向桌边,弯下腰,捡起了这只皮夹子。它很明显是女人用的,因为今天早上没有任何别的人坐过这张椅子。他知道这夹子一定是谁的。他并没有打开它,心下在想她如何把它遗忘在那儿,然后他回忆起定是那会儿发生的。在会见开头几分钟。他听见她放下手提包。她请求给她一点时间收集一下零散的物品。很显然,她忽视了这个皮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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