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女人们(135)

2025-10-09 评论

    “嗯,”福斯特一边喝着一边说。“早餐可以等一下。”他绕过桌子来到她身边,把玻璃杯放下,然后沉重地坐在长沙发上,靠在她的身边。他像猫头鹰似地窥视着她开领罩衫处露出的依稀可见的乳沟。“哦,编辑小姐,”他说,“它在哪儿?”
    对厄苏拉来说,那推迟已久的可怕时刻最终来临了。“在这儿,”她说,拍了拍皮夹下的大马尼拉信封。她的性史记录得以完成倒是欲望驱使的奇迹。在打印记录的过程中,她无时无刻不被脑中意识的长途漫游——回忆她的童年时代、与哈罗德在一起的岁月、作为性伙伴她方的不足——所耽误和停顿下来。在忙忙碌碌经历了丰富的人生中,爱情已变成人生的次要部分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完全、甚至部分地面对自己的缺点,但是一巳集中于某一地方,像对她的举止的单独传记,她一生中的这部分则显得比以往更加突出,而它的失败也显而易见。重温她的这部分生活的令人讨厌的使命,知道它很快就会让另一个人见到,又加上得知她丈夫正在办公室里由一名德国妓女服侍着,这些事实使她这几天的日子特别难熬。有几次,在难以想见的几周前,她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在纽约的这份爬格子的差使和工作,是否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然而,她最后还是继续干下去,完成了这项令人作呕的任务。
    此时,她解开马尼拉信封的线扣,打开它,抽出了用夹子夹好的打印记录。她在想,直接与福斯特睡觉也许比让他窥探卧室,注视她多年来的性行为会少一些羞耻。
    “共27页。”她说,她说着将笔记交给他。
    他双手拿着笔记,并保持着那张严肃的做生意的面孔。“一个真正的贡献。”他说。
    “这要花一点时间看,福斯特先生。我也许可以散散步再回来。”
    “不,我想要你在这儿讨论讨论。请用香槟。”
    他已经急不可耐地看了起来。厄苏拉努力回避他的脸,可是好几次又禁不住要瞟一下,看见了一张像是在黑暗的起居室里凝视只限男人看的影片的脸,一张贪婪地阅读约翰-克莱兰德典型性行为描述的脸。厄苏拉吞下香槟,心里感到不好受。她觉得好像贝尔-博伊德正在将哈罗德的秘密传递给敌人一样,她还觉得自己是对只有上帝才能选定的私生活的背叛者。(当你将这些出卖之后,还能留下什么呢?)
    她意识到他开始急匆匆地跳过了好几页来。
    “怎么啦,福斯特先生?”
    “小孩时的材料——谁感兴趣?成人的部分在哪儿?”
    “你指的是婚前?”
    “你怎么叫它都行。”他不耐烦地说。
    “第18页。”
    他找到那页,接着又读下去。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一直舔着嘴唇。
    过了一会儿,他望望她说:“如此说来,你以前干过?”
    “我那时很年轻,福斯特先生。”她急忙说道,说完后又憎恨自己为什么要防卫,可是又不愿意给他许可证。
    他继续读着,又看她一眼。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双眼反射出来的映象不是厄苏拉-帕尔默,而是半边剥去皮的牛肉。“你在生活中学会了。”他说。
    “什么?”
    “姿势说明了一切。”他说,显出了牙齿,而且眨了下眼睛。她的皮肤变得冰凉。
    他又看起来。她从眼梢看过去,发现纸张在沉稳地翻动着。她估计他正读着她与哈罗德的私生活那部分。她鄙视起自己来,真想从他那肥胖的手中将手稿夺回来。
    他拿着纸张的手指移向她。“他不甚伟岸。”福斯特说。
    她迎上他的目光。“谁?”
    “你丈夫。”
    她气得眼睛直发昏。“他和任何人——你或者其他任何人——完全一样。”
    “按照我的标准不是。”
    她失去了控制,决定回击一下。“男人们为什么如此自负?他们总以为能比她的丈夫对她干得更好。”
    “忠诚吗,我不反对——可是事实总归是事实。”他咧开了油光的嘴。“对不起,他也许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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