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烛光融融,气氛亲密,挂以奇安蒂葡萄酒瓶作饰物,使人倍感亲切、幽雅。他们要了浓肉汁莱汤和糕饼,吃了好多根烘脆面包条,喝了大量的红酒。他们谈了好长时间的巴黎——她在高中毕业后上大学前的那年夏天和家里的人一起游览了那里,而他是在波恩工作之余的周末时间里去的——而她也记得兰平-阿吉尔的《罗兰之歌》,他们俩都能回想起从萨克雷克尔看到的风光。
他们在和风煦煦的夜晚慢腾腾地、不情愿地返回了布里阿斯,一路上很少说话,而且各自觉得是那么近,然而又是那么远。
这时,他们把车停在凯思琳车道的暗处。
他看着她:她那撩人心烦的标致的轮廓,丰润的红嘴唇,罩衫从Rx房上披下来,真丝短裙衬托出她的大腿。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好一副起皱的生气勃勃的面孔。
“凯思琳。”他说。
“哎。”她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此刻俩人心里都明白了。他不加思索地想一下就做了他还没有做过的事。他把她拉向自己,接着她闭上了眼睛,张开了嘴巴,而他的嘴找到了她的。那吻是长长的,像过电似的激奋。一时间,他放开她,俩人都喘不过气来。然而,当他再次让她更靠近自己时。他的手臂完全搂着了她的背,手停放在她的Rx房上,手掌扣住了它。他还未能撒回手,她就在他怀里变硬了。因为这太意外了。她猛地挣脱开,于是,这一时刻也就结束了。
“凯思琳,我不是那意思。”
“没关系。”
“我不知道——我是——我想让你尽量靠近我。”
多糟糕呀,她想,逼他这样道歉。她那霎时的气恼从他身上转移了,变成内心的生气。她,一个28岁的成人女性曾结过一次婚,此刻渴望着从男人那里得到温柔与体贴,渴望着性爱,这男人是她上中学时的每个梦中所想见的。然而,她此刻的反应、举止是任何少年、任何不善交际的或受惊吓的青少年都不会那样办的。既然这样,作为一个女性,她便是个假货。而现在他终于知道了。没有什么可弥补的余地了。她,不是内奥米,倒是她更需要心理医生。特德-戴桑是怎么骂她的呢?
看着他愁容满面,她是多么羞愧。“保罗,”她艰难地说,“我的意思不是——”
门廊的灯打亮了,在灯光照射下,他们俩都吃了一惊。她在座位上转了一下身。前门开了,阿伯蒂站在纱门后面,伸着脖子,朝他们注视着。
“鲍拉德太太?”她喊道。
凯思琳急忙把车窗拉下。“出了什么事?”
“有你男朋友的两个紧急电话。一个是不到5分钟前打来的。”
保罗越过凯思琳朝开着的窗户倾斜过去。“谁打来的?”
阿伯蒂查了下手里的拍纸簿。“范-杜森先生。”
“霍勒斯。”保罗说。
“他说要注意找到你,让你给旅馆挂个电话。”
保罗皱了皱眉头。“肯定出什么事了。”
他猛地一拉凯思琳车门的把手,使劲推开。她走出来,保罗紧随其后,他们赶忙来到房子里。
在书房里,保罗拨通好旅馆的电话,找范-杜森先生。他等了一会,最后霍勒斯接通了。“喂?”
“我是保罗。”
“谢谢上帝!听着——内奥米出走了,我们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内奥米——她跑了。护士在9点左右去的洗澡间——她说——等她出来时,内奥米走了,还有她的车。护士不知道去哪里找。”
“当时你在那儿吗?”
“问题就在这,我不在。我一直跟查普曼博士在一起。脱不开,直到9时30分左右。等我们休息时,我打电话问内奥米在我过去之前她是否想要什么东西。就在那时,我这才发现的。我能了解到的最多就是她失去了控制,因为她醒来时我没跟她在一起。我猜她估计我抛弃她不管了。”
“忘记这话。你知道她现在没那么有理性。”
“这正是我所担忧的。我烦得要命。我甚至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也许她去了某个朋友那里,这是我所希望的。向凯思琳问一下她的有关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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