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不一般。”
“他给佐尔曼委员会的评论中会粗暴地对待我们。”
“我不怀疑这点。”
“呐,我不可能让黑手党去跟踪他或做类似的任何事情。我必须亲自出马和他干,硬碰硬。”
保罗知道他会这样干。“对。”他说。
“请打一份你同乔纳斯会面的详细记录,他对我们调查的每句评论。我要这份材料,越快越好。今晚就开始。”
“好吧。我不能肯定全部回忆起来——”
“想起什么就打上什么。我们一离开布里阿斯之后,我们要用原计划的一半时间,快马加鞭地完成这份报告。在他们开会前,将这份报告交基金会主任。然后,我打算写一篇综合性论文,先发制人,逐一驳斥乔纳斯的反对观点。事实上,保罗,我在想,你了解到他的进攻路线比把他争取过来收获更大。”
保罗听了这番话并不感到高兴,他为获取并传递了对手的作战计划而感到一阵内疚。当然,他必须提醒自己,这个作战计划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查普曼博士的对手,也就是他的对手。
“不错,”查普曼博士自鸣得意地说,“这许比我们计划中的任何一种效果都好。我将能够使他信誉扫地,彻底完蛋。”他沉重地站了起来。“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我。谢谢,保罗。努力工作,晚安。”
他朝缀满灯光的圣诞树走去。保罗仍然坐着不动,眼光瞅着他的背影一会儿,那位纯粹的科学家的身影便沉浸在白色灯的光辉中,然后,他又被鲜艳夺目的蓝、黄色彩打上了一道道条纹。当他消失在里面的最后一刻,他反倒显得不如原先纯粹了——
第二天早晨8时45分,也就是星期二,在布里阿斯第二天的会见开始的时候,保罗-拉德福特坐在联合会大楼会议室的桌边整理着调查表,透过敞着的窗口,他能瞥见邮局的房顶,以及在此房顶之上的那片铅灰色的、阴云密布的天空。空气中有一丝轻薄得不能再轻的微风,缠绕着、戏弄着道路对过的那面无精打采的旗帜。
门打开时,保罗期待地抬头去看,满以为来人会是查普曼博士,谁知却是卡斯。
“嘿——嗬,”卡斯兴高采烈地大声喊着,径直走向他的文件夹,“据加油站的职员说,像是地震天气。”
“别理睬那些冒牌的预言家,”保罗说。他透过窗口向外瞅了瞅。“湿气还不够重。”
“你怎么知道?”
“大战期间我在这附近住了一年的光景。我们遇到过两次地震,湿气总是很重的。”
卡斯开始分开他的文件。“地震可怕吗?”
“犹如两杯烈性伏特加的效力。第一次地震中,损坏了许多陶器。第二次,我们像跳狐步舞那样摇摇晃晃,而墨西哥边界那里,有的村庄倒塌了。”
“又是墨西哥,”卡斯说,“第三个火枪手在哪儿?”
“霍勒斯吗?在床上。他病了,不过他会挺过来的。”
卡斯吃了一惊。“我还想病菌怕他呢。”
“也许它们怕。这次是酒精作祟。”
“我不相信。”
“我知道就是这样。我在一点睡觉,不久我所知道的是有人撞翻了家具。他嗅起来像是一个酒厂发出来的气味。我把他扶到床上,可是他一晚上呕吐了两次。我给他服了一片安眠药,最后才算把他安顿下来,今天早上,他脸色仍很难看,样子像毕加索,所以我没再打扰他。”
“我们的童子军出了什么事?”
“一点不知。不要向查普曼博士提这件事。”
“你想蒙混过去?”
保罗站起来,走到敞着的窗前,察看着那空荡荡的街道。“今天早上,我没有见到查普曼博士。他必须代替霍勒斯。”
保罗焦急地走到门口,把头伸进过道。他看见查普曼博士在贝尼塔的书桌边与地检查着分类表。保罗顿感安慰。于是上前加入到他们中间去。
“博士——”
查普曼博士举起一只手,摆动着两个手指表示致意。保罗曾在几部新闻短片和电视上见过几位教皇,也是用这种手势打招呼,“早上好,保罗。昨夜工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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