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来,”兰德尔说,“可是出来时,汉斯,你可能是看不到它的人之一了。”
博加德斯苍白的眼睫毛警觉地眨动着,他舔舔那肥厚的嘴唇,“什么——我不——你什么意思?”
“这个,”兰德尔说着,拿起微型录音机,故意把机器放在两人中间的桌上,他按下放音键。“你将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弗洛里安-奈特博士,另一个便是我,音是不到一小时前录的。”
磁带开始转动,奈特博士的声音清晰逼真无误地传出来。兰德尔往前倾了下身子,把音量稍稍放大,又坐回到椅子里,双臂叠叉在胸前看着正在倾听的管理员。
当奈特博士的忏悔充满了这满是书籍的房间时,汉斯-博加德斯没有血色的脸开始变色了,几片粉红覆盖上了他僵硬的脸颊,他一动也不动,只听见他逐渐加速的喘息声合着奈特博士的说话声。
磁带几乎要到头了,奈特博士庄重的——现在成了无情的——结束谈话的指控在桌上响起来。
“我们的犹大?汉斯-博加德斯,我们这项工程图书管理员,他是个我们要除掉的人——如果我们不想让我们的主耶稣再次或永远钉上十字架的话。”
之后,是磁带磨擦发出的轻微的沙沙声。兰德尔伸手关了录音机,放回公文包里。
他冷冷地直视博加德斯呆滞的目光,“你愿意当着奈特博士的面以及出版委员会、赫尔德林队长的面承认这个吗?”
汉斯-博加德斯没有回答。
“好,汉斯,你已经被发现了。对我们来说,幸运的是你交给你的朋友普卢默,尔后又给弗鲁米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些价值不大的东西。你再也不会弄到更多的了,当然还有《国际新约》的校样。我这就去告诉赫尔德林,让他派一个警卫上来监视你——直到我今天找到戴克哈德或者惠勒,报告给他们,然后让他们解雇你。”
兰德尔等着他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叫,来得太迟的否认还有疯狂为自己辩护的种种场面。
什么表现也没有。
这个年轻的荷兰人胖胖的脸上裂出一丝邪恶、近乎恶毒的笑容。“你这个傻瓜,兰德尔先生。你的那些老板——他们可不会解雇我。”
这倒是件新鲜事,是兰德尔压根儿没预料到的,他竟如此厚颜无耻。“你以为不会?假如我们……”
“我知道不会,”博加德斯打断了他。“一旦他们听到我了解的东西,他们就不敢炒我的鱿鱼,我会一直干我的工作,直到哪天我自己想走,不把新《圣经》拿到手我是不会走的。”
这个年轻的荷兰人一定是疯子,兰德尔心想,跟他说话没有用。兰德尔把椅子往后一推。“好吧,我们来看看你是不是被解雇了,我这就打电话给美因茨的戴克哈德和惠勒。”
博加德斯两手按着桌子,仍然很得意地冲着兰德尔笑着,“好啊,打吧。”他说,“可是,打时一定要告诉他们,汉斯-博加德斯,靠着他的天才,在他们的《圣经》里发现一个所有的科学家、经文学者们以及神学家们都没有发现的错误。告诉他们,汉斯-博加德斯在他们的新《圣经》里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一个足以毁掉它,证明它是假的,并且整个毁了它的错误。如果他们选择让这个错误公诸世人的话,就让他们赶我走好啦。”
兰德尔肯定这个家伙绝对是疯了。可这个年轻的荷兰人却用一种如此深信不疑的口气说话。他的脑袋像计算机,能发现一切东西,内奥米说过的。兰德尔仍坐在椅子上。“新《圣经》里有一个致命的错误?你根本没有见过,更不用说读了,你怎么会发现的?”
“我早读够了,”博加德斯说,“我注意有一年了。我看,我听,东一点,西一点。我是资料管理员,他们来让我查一个词,一个句子,一段话,一段引言。这些查询是秘而不宣的,但我从不同查询中获得了整个概念。当然对这本新《圣经》我所知不多,其新内容我连90%都不知道,不过我确实知道里面一些有关耶稣到目前为止还不为人知的事实。我也知道耶稣曾经离开古巴勒斯坦,去过许多地方,其中就有罗马。”
兰德尔大为惊奇,不禁对这位图书馆管理员刮目相看了。“好吧,就算你知道其中一小点内容,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凭你知道的这一小点内容就能发现其中的缺点和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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