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急切地打断了话头,“我不愿浪费更多的时问。如果有人让我进贮藏室的话,我可以一个人做这件事。”
“我会通知露丝雷茜亚让你进去的,她是这儿的管家——她永远在家。唯一的问题是……”她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
“是什么?安杰拉?”
“唯一的问题是你会读不懂我父亲的笔记的。他虽然懂很多种语言,但他总是用意大利文记笔记。我想如果我能在这儿的话——你不想被耽搁,是吗?——我知道,露丝雷茜亚能相当好地把意大利语译成英语。所以,只要你对哪一点感兴趣,你觉得哪些东西看起来重要,你就问她好了。或者将它们带回阿姆斯特丹,当我回来时我会帮你的。明天上午什么时候来这儿?”
“10点钟好吗?”
“好吧,我会让露丝雷茜亚等着你,她会给你把箱子里的文件拿出来的。你还想看档案吗?”
“你知道档案里有什么吗?”
“有他的演讲词,讲稿及发表过的论文。”
“他的私人信件呢?”
“他在发病的几个星期前就把它们清理出去了。他需要更多的空间放东西,就把信件全扔了。但是余下的档案里的东西,特别是他发表的论文,对你的宣传会有用的。”
“可能会吧,但马上干这事会花费太多时间,也许晚些时候,或许宣布日过后我们能一块儿把这些材料看一遍。”
“我将很高兴帮你的忙。这样,明天你只打算看看那些箱子里的东西?”
“是的,只看看那些从办公室里清理出来的东西。”
挂上电话,他对自己的谎言感到内疚。但他知道不能告诉她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至少暂时不能。只有一件事了,他必须找到罗伯特-莱布朗。
上一天,一边听着弗鲁米的话,所有的想法集中形成了这样一种思路:那就是可能有一个真正的莱布朗,并且有一条线索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它。
文图里博士无意中提供了这个线索的前半部分,那就是蒙蒂教授经常与人们在大学外会面并且在他发病前夕他刚刚与某个人会面回来。
弗鲁米牧师说出了它的后半部分,在那个致命的日子里,蒙蒂教授也许在什么地方与一个名叫罗伯特-莱布朗的人见了面。
这两个情况汇总在一块儿,形成了一个提示——虽然不明显,并且是出于道听途说和主观臆断——但它无论如何是一种提示,是关于莱布朗行踪和有关事实的唯一线索。
现在正是上午,兰德尔在蒙蒂家中的客厅中等待。这是一幢老房子——外观上很像是两层居室——并且已被重修和装饰得格调明快。客厅里安放着金黄与翠绿条纹的威尼斯茶具,豪华又舒适。管家露丝雷茜亚用优雅的英语以接待安杰拉的未婚夫的礼节和热情迎接了他。这个女管家年纪已不小了,胸部肥大,穿着一件浅绿色的罩衫,罩衫穿在她身上就像一顶帐篷一样。她给兰德尔端来咖啡、蛋糕,还递给他一本意大利语——英语字典和词组手册,这些书都是安杰拉留给兰德尔的。然后,她就跑出去为他找那些装着蒙蒂教授办公桌的文件的箱子。
兰德尔走到圆桌边——圆桌上放着托盘——自己倒了杯咖啡。最重要的是——他想——安杰拉和她姐姐保存的她们父亲的这些文件,而且自从她们父亲被发现在桌边精神错乱以后这些文件原封未动。那么,紧要的问题是,一年零两个月以前——去年5月,蒙蒂教授是否真正离开了大学到外面会见了罗伯特-莱布朗。如果这样的话,蒙蒂教授,作为一个繁忙的有许多约会的人,是不是把与莱布朗会面的情况记了下来?或者他是不是出于疏忽没有记录?抑或他出于恐惧而没有这样做呢?
兰德尔开始喝咖啡时,露丝雷茜亚抱着一个满满的纸板箱又出现在门口。兰德尔放下茶杯去帮她,但在他到之前,女管家已把箱子搁在了脚边。
“你看看这个。”露丝雷茜亚咕哝着,“我再去搬另外一个。”
她离开房间,兰德尔蹲下身子,然后盘腿坐在了铺着地毯的地板上。他把箱子边核反折过来后就慢慢地开始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他对那些放在文件夹里的什么研究论文、玛瑙笔架、钢笔、空白的黄纸片之类一概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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