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那么一点。”我回答她。
她靠在床上,冷冷地对我微笑着说:“你自诩为墨林,你以为我会对你在孤儿院里可怜兮兮地把自己想象成墨林的事同情吗?你是我所见到过的心肠最硬的狗杂种!我会向你证实这一点。你从来就不会让任何女人用符咒镇住把你关在那个山洞里,或者用围巾捆住你的双臂。墨林,你根本就不是亚瑟王的那个墨林!”
我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我对这番话却有一个绝妙的驳斥,只是不能对她说而已。这个驳斥就是:在她之前已有一个手段并不太高明的少女捷足先登,而且获得了成功——我是个已婚的男人,难道不是吗?
第二天我和多兰会面,他告诉我新的电影剧本的谈判可能要拖延一点时间,因为新的导演西蒙-贝福特正在力争从提成中增加百分比。多兰凝视着我,试探地问:“你愿意考虑从你的百分比中拿出两个百分点给他吗?”
“我甚至连为电影改编剧本的兴趣都没有了。”我对他说,“西蒙是个有名的贪婪的家伙,而他的死党理查德生来就是一个贼。尽管克林诺是个笨蛋,但他毕竟是一个出色的演员。瓦更这厮是他们这帮人当中最利欲熏心的一个。请你安排我退出这个剧组吧。”
多兰息事宁人地说:“你在影片中的提成是由你改编剧本的权利来决定的,这一点已经在合同中写得一清二楚,如果你让这些人在你不参加的情况下去乱干,那么就是你主动放弃了自己应有的权利。电影制片厂拥有改编的权利,如果他们剥夺了本来是属于你的那部分权利,你还可以据理力争得到它,如今你主动放弃它,届时就只好到作家协会去要求仲裁了。”
“就让他们试着这么干吧,”我愤懑地说,“我相信他们总不能一手遮天!”
多兰宽慰我说:“我有个主意,埃迪-兰舍是你的好朋友,我设法让他签约和你一起改编剧本。他是个精明能干之人,一定有办法替你跟这些人周旋的,行不行?请相信我一次吧。”
“好吧!”我说。我对这件事实在相当厌倦了。
多兰在离开之前问我:“你为什么要生那些人的气?”
“因为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尊重莫勒马遗愿的,他们甚至还对他的死感到高兴呢!”我也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有点言过其实了,要是说我讨厌他们的真正原因,那就是:他们企图左右我去写什么。
我及时赶回纽约去观赏电视传播的电影颁奖典礼,每年我都和维丽看这个节目,今年更是带着特别的兴趣来观看它,其中最主要的因素是詹娜丽和她的朋友们制作的一部半小时的短片获得了提名。
我妻子端来了咖啡和曲奇饼,我们坐在一起边吃喝边观看。她微笑着问我:“你有没有可能在将来也获得其中的一项奥斯卡奖?”
“不可能,”我很肯定地说,“我的影片将是一部劣作。”
像往年一样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人们总是先颁发一些小奖项,所以很快就知道詹娜丽获得了最佳短片奖。她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红润的脸庞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很知趣地做了短时间的亮相,只说了句:“我要感谢和我一起制作这部影片的妇女们,特别是艾丽斯-德-桑迪斯。”
这句话使我想起那段日子,那段使我体会到艾丽斯爱詹娜丽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我的日子。
詹娜丽在马里步租了一栋海滩房子,租期一个月,有个周末我离开酒店到那里和她过周六和周日。周五晚上我们在海滩上散步,然后坐在小小的门廊上,沐浴在马里步的月光下,欣赏着夜空中的那些小鸟。詹娜丽告诉我,那些鸟名叫鹞,当波浪冲过来的时候,它们就跳跃着飞离水面。
我们在面向太平洋的卧室里造爱。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六,我们不吃早餐,只吃午饭。艾丽斯到海滩房子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吃饭前,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小小的长方形的纸片递给詹娜丽,那是一张一寸宽二寸长的软片。
詹娜丽问:“这是什么?”
“影片片头导演的排名,”艾丽斯说,“我把它剪掉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干?”詹娜丽问。
“因为你会为此而高兴的。”艾丽斯答道。
我看着她们两个不做声。我看过这部电影,拍得不错,是詹娜丽和艾丽斯伙同另外三名妇女同心协力制作的一部女性影片。詹娜丽在片中任主角,艾丽斯当导演,另外两名妇女根据她们对影片的贡献也在演职员表上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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