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可做不到。再说我要是竞选的话,我也得拉那些女权分子的选票。”
克里斯蒂爽声大笑,“好吧,随你的便;”他说,“对了,还有给‘先知’开的生日晚会,他可是眼巴巴地盼着呐。”
“别着急,”肯尼迪说,“我会给他弄好的。我的老天,一百岁的老头了,还想着什么生日晚会。”
“他过去、现在都是个挺了不起的人。”克里斯蒂说。
肯尼迪扫了他一眼,“我对他怎么总赶不上你对他的喜爱,他也有他的毛病,他也会犯错。”
“那当然。”克里斯蒂说,“但我从未见过谁还比他活得更洒脱,而且是他弓!导我改变了我的生活。”克里斯蒂歇了一口气说,“今晚我跟他~起吃晚饭,顺便就告诉他晚会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肯尼迪干笑着说,“你就这么告诉他好了。”他说。
这一天晚些时候,肯尼迪在他的椭圆形办公室签发完一些文件,就在桌子旁坐下来,目不转睛地向窗外望去。他可以看见白宫大院四周的大铁门,顶上通着白色的电网,象平素一样,他一想到离大街和人群这么近就觉得不自在,虽然他知道他只是幻觉容易遭到袭击。他处于极端安全的防卫之中,白宫内外壁垒森严,方圆之内远近设了七重屏障,两英里之内每一座楼房的房顶或楼内部都有特工人员,每条通向白宫的大街都没有岗哨,配备着强重火力。每天上午,白宫底楼都要接待成百上千的旅游参观者,他们之中混杂着许多特工,来来回回警觉地巡视个不停。白宫之内每一寸允许旅游者参观的地方都处在摄像机的镜头之内,通过特殊安装的窃听设备甚至能监听到参观者的小声耳语。在每一条走廊的拐角处,都有持枪的警卫把守,经过特殊处理的电脑写字台在危急时候可以充当路障。当有人参观的时候肯尼迪就呆在四楼,四楼是总统起居、工作的地方,楼顶、地板、墙壁都做了特别的加固。
除了在一些礼仪场合签署一些文件外,肯尼迪总统很少使用这间有名的椭圆形办公室。
这一会儿,他好不容易轻松下来,仔细享受一下这难得他一个人独处几分钟的时间。他从桌子上保持恒定温度的雪茄金中抽出一支细长的古巴雪茄,雪茄用烟叶卷成,他夹起雪茄放在嘴里,手指头都能感受到烟叶上的烟油。他小心地点着了烟,美美地吸了一口,然后通过防弹玻璃窗向外望去。
他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他站在远处白色的岗亭那块儿,穿过白宫前面那一大片绿草地,跑向出来接他的叔叔杰克和罗伯特。他多喜爱他们呵,杰克叔叔威仪英俊,又十分孩子气,使他这样的小孩钦佩得五体投地,幻想终有一日能拥有他这么大的权力;罗伯特叔叔真诚严肃,而又十分和蔼淘气。想到这里,弗兰西斯-肯尼迪想,不对,当时我们叫他跑比,而不是罗伯特,或者有时也这么叫?
他有点记不准了。
但是他确实能记得四十多年前的那一幕情景,就在那片草地上他跑向他的两个叔叔,他们一个人提着他的一条胳膊一直走进白宫他的脚也没有着地。
而现在他正坐在他们的位子上,他曾经幻想拥有的权力现在就在他的手中。往事如云烟,想不到记忆能唤起这么多的痛苦和欢乐,和淡淡的怅们。他绝不会再象他们那样不明不白地把命送掉。
在主耶稣受难日这个礼拜五,弗兰西斯-克斯维尔-肯尼迪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命运会很快被两个在罗马的不起眼的革命者所改变
复活节礼拜日早上,罗密欧和他的那一伙人,四个男的,三个女的,穿着为这次行动准备的服装,坐上卡车整装待发。他们把车开到了靠近圣彼得广场的街头,混进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都身着复活节节日的盛装——女士们身着索雅、明快的春季时装,戴着上教堂用的礼帽,一个个显得高贵、神气、兴高采烈;男人们都穿着乳白色的丝绸套装,上衣的翻领上别着散发着馨香的米黄色十字架,愈发衬托得英俊济洒;孩子们打扮得更是炫目耀人:小女孩们带着手套,穿着格边连衣裙;男孩们穿着蓝色的礼服,雪白的衬衫上系着红领带。牧师们到处可见,忙着向虔诚的人们致辞祝福。
罗密欧看起来更象一个十分肃穆的朝圣者,沉静地观看着这个复活节早上庆祝耶稣复活的盛大场景。他穿着深黑色的礼装,浆硬的白衬衫上打着一条几乎分辨不清的洁白的领带,脚蹬一双黑塑底的鞋子,外边披着一件驼毛大衣,大衣底下藏着一枝精心绑好的自动步枪。他扣紧了大衣,在过去三个月中,他一直在练枪法。现在几乎是百发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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