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那么我稍后再打来。”
“对了,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给他传个话。”
“不了,没什么,那么打扰了。”
夕鹤多少有些不高兴,挂上了电话。她对接电话的女人所用的语气,有种说不出来的敌意。
(也许,那个女人一直爱着“小少爷”。)
凭着女人的直觉,夕鹤这样想着。
更令人惊讶的是,夕鹤在嫉妒对方。那个女人呆在浅见的身旁,就像她的经纪人矢代那样,轻而易举就能把浅见这样的男人与外界“隔开”。对此,她艳羡不已。
“好傻呀!”
夕鹤自我解嘲般地说了一句。她打算就此抛开无谓的烦恼,可是上床之后,很长时间都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女人的幻影,令她气恼不已。
第二天早晨七点,闹钟响了。为了避开矢代的出发时间,她必须要早一点结账。
即将离开房间的时候,她突然感到了心中没底。可是,她更没有勇气给浅见挂电话。
飞机在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到达了山形。机场好像坐落在一片樱桃地当中。她乘上了一辆机场的出租车,向司机询问道:“您知道沼泽地这个地方吗?”
“沼泽地?是指河北町的沼泽地吗?”
“我想大概是吧……就是出产红花的地方。”
“啊,那么说就一定是了。”
司机问清楚之后就开车上路了。
“这位客人,您好像是从北海道来的吧。”
“是的。不过,其实是从东京来的。”
“啊,原来是从东京出发,去了北海道,现在又转过来的。那么您是在观光游览了?”
“是的。可以那么说。”
“要是这样的话,最好去一下红花纪念馆怎么样?在河北町,那可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哟。”
“是吗!那就拜托您带我去吧。”
夕鹤其实并不知道该上哪儿。总之,眼下只要是名为“红花”的地方,就都可以去转一下。远处群山连绵,可是脚下的道路还算平坦。汽车经过一座桥时,司机为她介绍说:“这是最上川。”
“这条河比想象的窄多了!”
“不,这里只是河的上游。不过,运送红花和大米的船只都是从这里的港口出发去河口的酒田的。咱们现在要去的红花纪念馆,过去是三乡家的,据说是那个姓三乡的红花大财主把整个宅院捐给了镇上。”
“啊?是这么回事啊?”
夕鹤吃了一惊,可是出租乍司机却把这种惊讶理会成别的意思了。
“确实是,那些有钱人的所作所为不是我们这样的寻常百姓能够理解的。我要是有那么多的财产,我就会忍痛割爱卖掉,然后把钱存起来,过些轻松悠闲的日子。”
夕鹤从来未曾从父亲那里听到过,三乡家有过那样的“过去”。
准确地说来,父亲伴太郎大概都没有提过,三乡家的祖上是在山形。如果不是从爷爷奶奶那里听到过只言片语,夕鹤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故乡”就是山形的。
穿过那条人行道上带有方雨拱棚的大街,就到了有水田的地方,红花纪念馆就坐落在那里。纪念馆周围是壕沟和围墙,占地面积大概超过了一万坪,就像一座城堡一样耸立着。经过重新改建的大村长的豪宅房屋无数,庭院深处依稀可以看到钢筋水泥建造的典雅的屋舍。
“真大呀!……”
夕鹤紧张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的确很大哟!”
那司机很自豪地说着,仿佛是在介绍自己的家。
下车的时候,夕鹤从包里取出宽沿帽戴在了头上。在这种地方虽然不会遇到认识自己的熟人,但还是小心为上。她想把太阳眼镜也戴上,可是一想到那样做反倒更招人注意,便放弃了。
她在大门口买了入场券,然后顺着一条石板路往里走。
因为不是节假日,所以只有零星几个客人,在这条路的左右两边是民俗资料馆和展示着农民资料的房屋。夕鹤没有停留,径直来到名为“红花馆”的钢筋水泥建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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