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老人很感兴趣呢,还是有时间,他慢慢地在馆内参观。
在和鸟山朋子交接售票口的工作之前,明美一直站在展厅的一角做解说。老人走到明美面前时停住了脚步。他挺了挺弓着的腰,笑着对明美说:“展品比我去年来的时候多多了。”
“是啊,在一点点增加。”明美反射性地回答。她原本想问:“您是第二次来吗?”但没说出口。如果对方记得自己,这样问就不礼貌了。于是她说:“刚才您在战友歌碑那吧?”
“哦,这么说,你看见我了?”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皱了皱眉。他看上去早已过了七十岁,从哪来的呢?口音和关西话稍有些不同。
“您也参加过战争吗?”虽然这无关紧要,但明美还是比较殷勤地问他,
“是啊,总算平安回来了。”
“那么您也有牺牲的战友了?”
“对,有很多,虽然过去五十年了,可还是忘不了啊。现在一唱《战友》歌还掉眼泪呢。”他笑得很悲伤。这时,他的眼光落在手表上,“出租车该来了吧。”说着匆匆穿过大厅走向门口。似乎到了和车站前的出租车约好来接他的时间。
明美无意识地目送着老人离开。就在他走出大门的时候,从停车场那边走过来一个女的。她站在博物馆门前往外看,像在等后面的同伴。老人一边等出租车,一边用很不客气的目光不断打量那女人的脸。过了一会,他似乎忍不住跟她打了个招呼。
因为在门外,谈话的内容只能断断续续地传到明美的耳朵里。那个女的好像很意外,一副受惊的表情。她像是很为难,却又不得不听着。可老人却很高兴,手舞足蹈,大声说着话。那个女的越来越尴尬,一边向停车场那边张望,一边像在估算着打断老人话头的时机。趁着老人递给她名片之类的东西的时候,她向他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走进了博物馆大门。
老人有些错愕地看着那个女人离开。
这个女的走进大厅后,在售票窗门说了声“两位”。鸟山朋子刚递给她两张票,她便像来不及等同伴似的—直走到大厅的里端,向明美所在的展厅张望。与其说她对展品感兴趣倒不如说她想极力避免和老人的视线接触。
接老人的出租车来了。就在他刚要坐上去的时候,停车场那边有个男的小跑着过来了。
老人看见那男子的脸以后,露出了非常诧异的表情,他靠着车门,很纳闷地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后面来的那个男人是这个女的同伴,年纪大概二十七、八岁,女的也和他差不多,或许还要大三、四岁。两人都穿着便服,但品味较高,而且两人都很瘦,体形优美,长得也都不错。乍—看像夫妻,但没有夫妻间的默契,电不像是有不正当关系似的那么神秘。女的虽然年纪大些,但据说最近流行新娘年纪大,或许是已经订了婚的情侣吧。
追上女伴后,男的道歉说:“来晚了,对不起,有个电话怎么也没法挂断。”估计他刚才在用汽车上的电话,那女的说:“票买好了。”说着递给那男的一张票,然后轻轻地挽着他的手走进馆内。看到这,老人坐进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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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佣人须美子一边熨着衣服,一边唱着歌:“越中富山卖药人,鼻屎圆圆万金丹……”正要穿过走廊的浅见笑着接道:“吃了它的人是糊涂虫。”
“啊,讨厌,少爷……”
须美子的脸变得通红,她朝向浅见身后张望,看看有没有被其他人听见。幸好老太太雪江正在客厅中插花,她的儿媳妇、浅见的嫂子和子去学校参加家长会了,不在家。
“少爷,别唱那么庸俗的歌。”
“喂,喂,庸俗?须美子,你不也唱了吗?”
“我们家老奶奶总唱这首歌,我不知不觉就记住了……”
“我也记得听老奶奶唱过。对了,越后和越中是相邻的啊,按这条路线应该会传到我们家。”
这位老奶奶和须美子一样是新泻县高田乡下的,在她离开之前须美子被介绍来浅见家,
“没那么奇怪的路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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