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可调节一下身心了。”
芙美亲切地说道。
可以看到,被拦河坝挡住的部分上涝水,分流到了旧吉野河。这里在《四国三郎物语》这本书里作了介绍,是将吉野河的主流引向原来的别宫河的分流点。
“真不敢相信,这是二百几十年前建造的。”
浅见发出了感叹。而且在这期间一次也没有决口,真是了不起。老人所说的“世界文化遗产”一点也不夸张。
“在离这一公里的下游修建活动坝后,再把这座大坝拆除,这就是建设省的计划。”
“嗨,毁掉?太可惜了!”
想法未免天真,但这确是浅见的感想。这样的景观在日本,不,即使在全世界也难得一见。即使想要重建,用现代科学技术反而难建这样的非功利性水利工程,无论如何也建不起来。
“必须拆除它是急等解决的问题吗?”
“所以说那是一百五十年一遇的大洪水!”
“可是,你爷爷不是说,不用担心模拟试验的结果吗?”
“推进派说那只是反对派单方面的试验。”
“嗯……可是……只要看一看这里的风最,毁坏这么好的东西,再花一千亿修筑活动坝,是否有这个必要真值得怀疑。我感到,依然是动用公共投资来修建活动坝。”
“是吧!”芙美声音激昂地说道,“我们坚决反对。假如工程开始,土建行业和—部分人会找到工作,也许赚到钱,但那是一时性的。与之相比较,失掉的会更宝贵。或许浅见先生不明白,如果第十堰被拆除,活动坝建起来,这优美的风景就荡然无存;鱼类的回游让人担心,吉野河的丰富物产因此发生变化,这是十分悲惨的。”
芙美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浅见先生可曾见过长良川河口堰?”
“噢,见过!”
“那么,你大概知道吧!请你设想一下,那个奇形怪状的像监狱的监视塔一样的建筑物横卧在那里,那吉野河就不成为吉野河了。吉野河将变成了人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只会流水的工具。”
或许过于激动伤感,芙美边说边流出了眼泪。
“现在的情形如何?赞成派与反对派的比率?”
浅见提这样的问题未免有点冷酷。
“双方都很少,但看起来推进派的势力正在增强。假若这样的不利局面持续下去,一般市民也一定会泄气的,这可是逆时代的潮流而动啊,如同阿波蓝被化学染料打败而灭亡一样,吉野河或许也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
“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否则,不是‘蓝色长廊’,而是变成了‘混凝土长廊’。不是要重新认识蓝吗?不是可以刮起重新认识第十堰的好处的风吗?”
浅见仿佛要鼓舞芙美似的,特意轻轻地说道。
“啊,是嘛!假如蓝色长廊消失了,混凝上长廊……不愧是采访记者,说得多好!下次若遇到推进派的人,就那样说。”
芙美来了少许精神。
4
返回与来时相反,沿着南岸的公路行驶。
这边靠近河岸,可充分欣赏吉野河的风景。
浅见第一次见到了一下大雨就沉入水底的“潜水桥”。吉野河别名叫“暴河”。每逢大水流经的桥梁,就会沉入水中,浅见敬佩想出此办法的先人的智慧。我们应该好好学习先人们“顺其自然,与自然共生存”的思想。
武治老人照旧板起面孔迎接客人。
脸上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似乎在问:愚蠢的城里人学到了多少知识呢?芙美满怀信心地向祖父披露了浅见刚才的“学识”。
“浅见先生说,假如毁坏了第十堰,那就变成了‘混凝土长廊’,而不是‘蓝色长廊’。”
令人吃惊的是,芙美与祖父说话的口音,变成了标准的普通活。
像浅见这样经常旅行的人感到,随着广播和电视的发展及普及,现在方言正在从日本消失,无论去哪个山村,年轻人几乎全都会说普通话。也许这是时代的潮流、民族的进步,但由于站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看法,这也是一种文化遗产的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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