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司的。”
科内尔说:“你怎么旅行?用自己的私人飞机吗?”
“噢,我们没有自己的飞机,但我们搭别人的飞机。别人走,我们就跟着走。我们让飞机不要空着。那是一件好事。”
“当然,”科内尔说,“我得承认对人生哲学有点困惑——”
“嘿,”她突然很生气地说,“我的生活圈子必须有一定的水准。那对我丈夫的生意非常必要,而且——你住在哪儿?”
“我在剑桥有一套公寓。”
“多大?”
“九百平方英尺。我没有车。只能乘公共汽车。”
“我不相信。”她说。
“你最好相信,”布拉德利说,“这个家伙知道他——”
“闭嘴,特德,”安说,“你喝醉了。”
“还没有,我还没有,”他说道,好像受到了伤害。
“不是对你进行评判,安,”科内尔冷静地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倡导献身精神的人。我只是想知道你在环境问题上的真正立场。”
“我的立场是人类正在使这个星球升温,污染这个星球,我们对生物圈有道义上的责任——对所有正在被损害的植物、动物以及人类的后代——阻止这些灾难性变化的发生。”她一边点头,一边向后靠了靠。
“也就是说,我们道义上的责任是针对其他东西而言的——其他的植物、动物和其他人。”
“对了。”
“需要我们做一些对他们有利的事情吗?”
“对我们大家都有利的事情。”
“毋庸置言,他们的利益与我们的不一样。利益冲突是常事。”
“任何生物都有权生活在这个星球上。”
“当然你并不相信这一点。”科内尔说。
“我相信。我并非物种学家。但是我相信任何生物都有权利。”
“也包括疟疾吗?”
“嗯,那也是自然界的组成部分。”
“那么你反对消除小儿麻痹症和天花吗?它们也是自然界的一部分。”
“嗯,我得说这是人类妄自尊大的一部分,想通过改变世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是一种雄性的冲动,妇女没有这种冲动。”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科内尔说,“你反对消除小儿麻痹和天花吗,”
“你在玩文字游戏。”
“一点儿也没有。难道改变世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自然吗?”
“当然。这样做破坏了自然。”
“你见过白蚁堆吗?还有海狸坝?这些生物极大地改变了环境,影响了许多别的生物。它们破坏自然了吗?”
“世界并没有因为白蚁堆,”她说,“而处于危险之中。”
“按理说是这样的。可是世界上白蚁的总量超过了人口总量。实际上超过了一千倍。你知道白蚁能产生多少甲烷吗?甲烷是一种比二氧化碳威力还要大的温室气体。”
“我不想再跟你说下去了,”安说,“你喜欢争吵。我不喜欢。我只想让世界变得更美好。我现在要去看杂志了。”她来到飞机前舱坐下来,背对着科内尔。
莎拉呆在原地。“她是好意。”她说。
“她的信息有害,”科内尔说,“好像灾难一定要降临。”
特德·布拉德利醒了。他看到了科内尔与安的争吵。他喜欢安。他确信自已曾跟她上过床;他喝醉的时候,有时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但他隐隐约约对安有一种美好的印象。他认为这就是他那样想的理由。
“我认为你说得太难听了。”布拉德利用一种总统的口气说道,“你为什么要说像安这样的人认为‘灾难一定要降临’?对这些问题她非常关心。她真是把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这些事情上了。她是真的关心。”
“那又怎么样?”科内尔说,“关心跟这个没关系。想做善事跟这个也没多大关系。真正重要的是知识和结果。她没有知识——更糟糕的是。她不了解这个问题。人类不知道怎样把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做好。”
“比如说?”
“比如说治理环境的问题。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你在说什么?”布拉德利挥舞着双手,说道,“这是胡扯。我们当然能治理环境。”
“真的吗,你知道黄石公园的历史吗?它是第一个国家公园。”
“我去过那儿。”
“我问的不是这个。”
“你能不能不绕弯子,”布拉德利说,“这样一问一答太耽误时间了,教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好吧,”科内尔说,“我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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