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花了不少时间想弄明白这张图。有一天,我那可怜的约翰猜想这张画就是‘老塔’外部的一张精确的平面缩影图。这两个互相衔接的圆周表示了两个大小不
同部分的方位。这四条晕线就是城堡上的四处雉堞。”
“而那个十字,”巴奈特接过话头说,“就是令尊达莱斯加伯爵藏匿20万法郎的所在,他准备等到期的那天再如数付讫。”
“是的。”姑娘肯定地说。
巴奈特沉思着,仔细审阅这份文件,然后,他推断说:
“实际上,这完全可能是真的。达莱斯加伯爵小心翼翼地把他选好的地点记了下来,不巧,他猝然身亡,以致来不及把这个地方告诉别人。但我觉得,你们满可以告知卡泽冯先生的儿子,请他允许……”
“请他允许让我们登上塔顶吗?我们的确这么办了。我们和乔治-卡泽冯只保持着冷漠的关系,他倒是挺友好的接待了我们。不过,怎么登上塔呢?那儿的阶梯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倒塌,砖石七零八落四处乱堆着。塔顶也正在逐渐风化。既没有梯子,也没有任何互相衔接的类似梯子的东西可供人攀登上30米高的雉堞。要架云梯也不可能。我们互相商议,画平面草图,筹划了好几个月,终于搞得……”
“不欢而散,对吗?”巴奈特问。
“是的。”她满面通红的说。
“乔治-卡泽冯爱上了您,向您求婚,而您拒不同意。他态度变得十分粗暴。你们彼此伤了和气,断绝交往。约翰-达莱斯加再也无权到马左雷什的领地里去了。”
“实际情况确是如此。”年轻姑娘说,“但我弟弟并不甘休。他要得到这笔钱,他要赎回我们地产的一部分或者给我置一份丰厚的嫁妆,可以让我称心如意的结婚。他长年累月面对高塔,注视着这可望而不可及的塔顶,那些念头就不断地苦恼他。他想方设法要到那儿去。他练习射箭,每天清晨,他把带有细绳的箭往上射,盼望着箭掉下时,另一根粗绳能顺势拴上那根细绳,直达塔顶。他甚至还准备好一条60米长的绳索,但一切都是白费劲,屡屡失败使他感到灰心丧气。在他惨死的前一天,他对我说:‘要是说我固执行事,那只是因为我肯定能成功。我预感到会发生一些有利于我们的事,会产生奇迹的。随着事情的发展或有朝一日上苍开眼,正义的事总是能成功的。’”
巴奈特又问:
“您深信他是死于一次新的尝试吗?”
“是的。”
“那根绳子已不在原处了吗?”
“不,还在。”
“那么,有什么证据呢?”
“那声枪声。乔治-卡泽冯意外地发现我弟弟之后就动手开枪了。”
“哦!哦!”巴奈特喊了起来,“您以为乔治-卡泽冯能这样干吗?”
“是的,这个人容易感情冲动,尽管他善于控制自己,但他的天性会促使他做出一些过激举动……甚至是犯罪。”
“他开这一枪的动机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偷走您弟弟找到的那笔钱吗?”
“我不知道,”达莱斯加小姐说,“我也不清楚这件谋杀案是怎么构成的,因为在我可怜的约翰身上居然毫无伤痕。但是,我仍然完全坚信这一点。”
“好吧,您是凭直觉而不是根据事实说话,”巴奈特认真地说,“不过我必须提醒您,从法律的角度上看,您说的那些话是不足为凭的。而且,乔治-卡泽冯如果被迫太甚,也不可能不控告您犯有诽谤罪,贝舒,你说对吗?”
达莱斯加小姐起身说道:
“那无关紧要。”她神色庄重的说,“我不是为了给我弟弟报仇才说出这些话的,因为即便凶手得到了惩罚,也不能使我弟弟死而复生。我只是说出了我认为真实的事情。如果乔治-卡泽冯要控告我,那就任他自便。我还是要凭良心说话。”
她沉默片刻,接着又说:
“但是,他会保持沉默的,先生,您可以放心。”
谈话到此结束。吉姆-巴奈特不再多问。达莱斯加小姐不是个轻易可以吓唬的寻常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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