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不能确认女死者的身份。她的外衣、内衣没有任何商标。
至于她的面容,没有人认得。
然而,保安局的密探们逆向搜索,到这起神秘灾祸的当事人经过的国道上检查。但是,谁又能证实,前一天晚上,那轿车的确经过了那条路呢?
调查人员们在求证,在询问。他们终于得知,前一天傍晚,距离圣尼古拉村三百公里远,与国道相通的大道旁的一个村子里,一辆轿车曾经在一家食品杂货商店门前停过。
司机首先加满了汽油,买了几个备用油罐,还采购了香肠、水果、糕点、葡萄酒和半瓶三星牌白兰地酒。
车上坐着一位女士。她没有下车。轿车的窗帘是放下来的。一块窗帘动了好几下。商店的伙计相信车内还有别的人。
如果商店伙计的证言属实的话,问题就更加复杂,因为现场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有第三个人。
在此期间,既然旅行者已采购了食物,那么,剩下的问题在于弄清楚他们做了些什么事情,剩余的食物又到哪儿去了。
探员们又往回走。只是在两条路的交叉口,即距离圣尼古拉村十八公里处,他们询问一位牧羊人,牧羊人说附近有块草地,被一片灌木林遮住,他在那里看到过一个空酒瓶和别的一些东西。
到那草地一看,探员们就相信了牧羊人说的话。轿车在那里停留过。陌生的人也许在轿车里过了一夜,吃了饭,上午又继续前行。由于证据确凿,探员们又找到食品杂货商出售的那半瓶三星牌白兰地的酒瓶。
那酒瓶已在齐瓶颈处打碎了。
被用来砸瓶子的石块找到了,带瓶塞的瓶颈也找到了。在封口的金属皮上,可以见到正常开瓶留下的痕迹。
探员们继续调查,沿着跟大路垂直的水沟搜索,水沟位于草地边缘,流向一条小溪,溪内长满荆棘,似乎散发出一股腐臭味。
探员们拨开荆棘,发现了一具尸体。那是具男尸,脑袋被砸得稀巴烂,血肉模糊,脑浆四溢,布满蛆虫。他穿着栗色皮上衣和长裤。衣袋里空无一物。既没有证件,没有皮夹子,也没有手表。
第三天,食品杂货商和他的伙计,被紧急招来辨认尸体。他们从死者的服装和身材,认出他正是命案发生前夕,到商店采购食物与汽油的旅行者。
因此,整个案件就在新的基础上展开调查。这不仅是一宗涉及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命案——一个人杀死另一个人——而且是涉及三个人的命案,两个被害者中的一个恰好是被指控谋杀女伴的那个男人!
至于凶手,无疑是坐在轿车内同行的第三个人,他谨慎地藏匿在车窗窗帘后面。他首先杀死开车的男人,抢劫其财物,然后打伤女人,带着她驾车拼命奔驰,真的是奔向死亡。
出现了新的案情,由于有意外的发现,有未料到的证据……人们本来指望秘密就要被揭穿,或者起码调查在探求真相的路上有所进展。然而却仍是一无所获。新发现的尸体只是摆在先发现的尸体旁边。老问题未解决,又添了新问题。对凶手的指控,从一个人转到了另一个人。
人们所掌握的就是这些。除了明显的摸得着的事实以外,其余全是漆黑一片。
女人的姓名,男人的姓名,凶手的姓名,都是猜不出的谜。
然而,那凶手究竟怎么样了?如果他随时都可以消失,这本身足以使人称奇。凶手根本没有消失,问题变得更神秘莫测!他就在那里!他还回到过凶案的现场!除了羊皮大衣,人们有一天还拾到了毛皮鸭舌帽。更有闻所未闻的奇事,探员们在出事的转弯处的岩石边守候了一整夜,次日早上发现了司机戴的眼镜,眼镜已经破碎,镜框生了锈,弄脏了,损坏得不能再用了。凶手怎么能够送回他的眼镜,而不被探员们发现呢?尤其令人费解的,是他为什么要送回他的眼镜呢?
还有更令人惊讶的事。第二天夜晚,有个农民不得不穿过森林。他谨慎地带上他的猎枪,牵着两只狗,半路上在黑暗中跟一个黑影迎面相遇,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狗——两只野性尚存又非常凶猛的狼犬——向矮树丛中猛扑过去,开始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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