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电话在她脑子里打了一串问号。难道他不清楚巴里会知道他是谁,知道他住在英属维尔京群岛吗?他也不知道巴里是中央情报局的间谍,负责与匈牙利打交道吗?他是个专业特工吗?可能是。她不会犯那样的错。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穿上睡衣,把茶放在床边的一张小桌子上,躺在床上。她决定:第一,她立刻请假去伦敦和华盛顿;第二,她要调查所有与巴里关系密切的人,至少能发泄一下她心中的不满;第三,从那一刻起到将来,她要接受她的好朋友巴里-迈耶因为心脏病而去世的“事实”,直到真相大白为止。
卡希尔躺在床上,用嘶哑、低沉的声音不断问自己:“怎么了,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接下来便是低低的抽泣声。
“科列特:一来就来见我。乔。”
她在使馆二层的电话录下了这条口信。卡希尔端上咖啡就向乔的办公室走去。“请进,”他说,“把门关上。”
他啜了口咖啡,卡希尔知道里面一定加了有益于健康的白兰地酒,这是他在哥本哈根的美国大使馆的同事经常用外交邮件寄来的,以表示对他的问候。“什么事?”她问。
“想出去散散步吗?”
“好的。”
他们顺着铺着又破又旧的红地毯的的楼梯走到楼下,穿过由前台一名妇女看管的电动门,看见使馆一名匈牙利籍雇员正在用金属探测器检查一名参观者。然后两人走出使馆,走到阳光沐浴下的索包德萨格泰尔解放广场。
一群学生聚集在方尖石塔的纪念碑下,向解放这座城市的苏联士兵敬礼。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要么急匆匆地去上班,要么去瓦茨乌特卡和与它平行的购物街,这条街禁止车辆通行。“走,”布雷斯林说,“我们去议会大厦吧。”
两人沿着多瑙河一直走到议会大厦。大厦是圆顶新歌德式建筑,上面有88座雕像,表现的是匈牙利的君主、统治者和著名的军人。“如果他们真正有一个议会,那我倒很愿意到这儿来看看。”他说。自从苏联人接管了这里,议会就一直在发挥作用,但只是名义上的。真正的决定都是在离河很远的那栋丑陋的长方形大楼里做出的。那是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总部所在地。
卡希尔望着多瑙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问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布雷斯林从茄克衫里掏出烟斗,放上烟草,然后用火柴点燃烟斗,“我觉得你不要请假去调查你朋友巴里的事。”
“什么意思?”
“今天早晨斯坦利告诉我你将以正式身份被派去调查此事。”斯坦利-波捷夫斯基是使馆外的中央情报局小组的负责人。这个小组有200名美国人,其中约100名中央情报局工作人员由他来指挥。
“为什么派我?”卡希尔问,“我可不是一个受过训练的调查人员。”
“为什么不呢?你知道有多少公司的调查人员是受过训练的?”一句话引的卡希尔笑了起来,“你知道调查是怎样进行的,科列特,我觉得你这一次能行。”
“因为我认识巴里?”
“正是。”
“不是心肌梗塞?”
“不是我听到的。”
他们走近一群建筑工人,这些人正在用轻便钻钻开一个破旧的码头。当两人靠得非常紧,就连精密的、远程麦克风都无法从喧闹的嘈杂声中分辨出他们的声音时,布雷斯林对她说:“科列特,很明显,巴里带了些东西,而且很重要。”
“这些东西不翼而飞了?”
“对。”
“有什么看法?”
“当然有。要么是我们,要么是他们。如果是他们,他们拿到材料,我们会很惊慌。如果是我们,那我们的一个人得到她公文包里的东西,然后找个机会把它卖给另外一边。”他吸了口烟斗,接着说,“或者……”
“或者因为别的什么人想得到她的东西,可能是私人的或者与某人有牵连的东西,大概就是类似于那样的东西。”
“是的,类似于那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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