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尔卢斯基显得很生气。
“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莫雷斯塔尔先生?……如果您认识他就好了!一个只求为我们国家捐躯的正直的士兵。”
老头子跳了起来。
“我们国家!我禁止你这么说话。别人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吗?一个像你这样的无赖是没有国家的。”
“您忘了我所做的一切,莫雷斯塔尔先生……我们已经让四个人过来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功劳。”
“闭嘴吧!”莫雷斯塔尔先生说道。对他来说,这好像是不愉快的往事。“闭嘴吧……如果要重新开始……”
“您会重新开始的,因为您很善良,因为有些事……您瞧……就像这个小伙子……您如果见到他肯定会心碎的!……他名叫让-波费尔德……他的父亲刚刚过世……他想与他那住在阿尔及利亚的离了婚的母亲团聚……一个听话的勇敢的小伙子……”
“什么呀!”莫雷斯塔尔说道,“他只要过来就行了!没有必要让我出面。”
“要钱哪!他身无分文。再说,没有人能像您那样熟悉所有的小路、好经过的通道和该选择的时问。”
“等等再说吧……等等再说,”莫雷斯塔尔说道,“一点也不用急……”
“不行……”
“为什么?”
“波厄斯威仑的部队正在孚日山脉侧面演习。如果您肯帮助我,我首先跑去圣埃洛夫,买一件法国农民穿的旧衣服,然后再去找我那个人。今天夜里,我带他到您那小农场的旧谷仓里……像前几次一样……”
“他现在在哪里?”
“他的连队驻扎在阿尔伯恩的大森林里。”
“可那是在边境(17)附近呀,”莫雷斯塔尔喊道,“最多只用走一个小时。”
“是的,可怎么到达边境(17)呢?从哪个地方通过?”
“最容易不过了,”莫雷斯塔尔说道。他边说边拿起一支铅笔和一页信纸。“瞧,这里是阿尔伯恩森林。这是魔鬼山口……这里是野狼高地……那么,只需从‘冷泉’那边走出森林,走右边的第一条小道,靠岩石边……”
他突然打住了,满腹狐疑地看着杜尔卢斯基,对他说道:
“可这一条路,你是知道的……没有疑问……那么……”
“确实,”杜尔卢斯基说道,“……我总是从魔鬼山口和电厂那边走。”
莫雷斯塔尔想了一下,漫不经心地画了几条线,写了几个字,然后突然来了一个坚决的动作,抓起那页纸,揉成一团,把它丢进一个纸篓里。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他喊道,“已经做了太多的蠢事了!我们已经成功了四次,至于第五次……而且,我压根儿不喜欢这门差事。士兵,就是士兵……不管他穿的是什么样的军服……”
“可是……”杜尔卢斯基嘟哝道。
“我拒绝做这件事。且不说有人在这件事情上怀疑我。我们碰到一块儿时,那个德国警察分局局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再说我不想冒险……”
“您不必冒任何危险。”
“你快点儿滚蛋,让我安静一下吧……啊!等一下……好像……你听……”
莫雷斯塔尔一直走到花园的窗户边。
他还没转过身子,杜尔卢斯基就突然弯腰抓住了莫雷斯塔尔丢在纸篓里的那个纸团。他把纸团藏在手中,大声说道:
“我们不要再说了。既然没有办法,那我也放弃了。”
“是的,”莫雷斯塔尔发现花园里没有一个人时,说道,“放弃吧,放弃是对的。”
他抓住杜尔卢斯基的肩膀,把他推向晒台。
“滚吧……再也不要回来……这里再也没有什么事可以为你做……绝对没有……”
他希望在没人看见的情况下甩掉这个家伙,可是,当他到达栅栏门的时候,他看见他的妻子、儿子和玛特正在上台阶,他们是从老磨坊的围墙边绕过来的。
杜尔卢斯基摘下帽子,连连致意。最后,台阶上没有人时,他一溜烟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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