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我当然知道,他就是法摩龙大爷,公证事务所的秘书。这位大爷又高又瘦,脸色忧郁……”
拉乌尔神态自若,他料到卡特林娜会说出这个人的名字。过了片刻,他向珀特朗德说:
“我想向您打听一点,夫人。盖尔森先生被害的前一天夜里,到小城堡外面去过吗?”
“可能出去过,”珀特朗德说,“但我记不清楚了。”
“我可记得非常清楚。”珀苏说,“那时,他感到有点儿心痛,是我把他送到村子里的。后来,大约晚上10点,他却独个儿朝黎尔波雷的方向走去。”
“太奇怪了,真是奇怪的巧合!把蒙代修先生的遗嘱塞进卷宗的人,就叫法摩龙。那天晚上10点左右,法摩龙在黎尔波雷碰见一个人,那人要他把一份遗嘱塞进蒙代修先生的卷宗,他犹豫了一会儿就接受了这件秘密任务,获得了2万法郎的酬金。”
在郁闷的空气中,拉乌尔的话使在座的人忐忑不安。珀特朗德一只手遮住眼睛,陷入沉思。她对拉乌尔说:
“我不大明白您说的事情。您的话里是不是含有某种指责?”
“指责什么,夫人?”
“指责我的丈夫。”
“我的话并没有指责谁,”拉乌尔辩解说,“我认为,我只是如实地说出我脑海里浮现的每一件事情。我感到惊讶的是,这些事情对盖尔森先生极为不利。”
珀特朗德显得泰然自若,说:“盖尔森先生结婚之后,我和他的爱情并没有出现过问题。他每次出外旅行,我几乎都跟着他。我们夫妇是休戚与共的。不过,我对他的其它活动就毫无所知了。所以,根据案情的发展,如果不得不对他的行为进行审查,我是绝不会抱怨的。您究竟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就请毫无保留地说出来吧。”
“您允许我向您提提问题吗?”
“当然可以。”
“蒙代修先生突然死亡的时候,盖尔森先生也在巴黎吗?”
“不在。当时,我和丈夫是在波尔多。我们接到卡特林娜的电报之后,第三天上午才抵达巴黎。”
“你俩到达巴黎后,住在哪里呢?”
“就住在父亲的宅子里。”
“你和丈夫的房间,距离蒙代修先生遗体停放的地方远不远?”
“很近。”
“盖尔森先生守过灵吗?”
“最后一夜,我和他轮流守灵。”
“你去守灵时,他就独个儿呆在房间里?”
“是的。”
“在你和丈夫居住的房间里,是否有一只蒙代修先生存放文件的保险柜?”
“有一只大橱。”
“是上了锁的吗?”
“我不记得了。”
“我倒记得。”卡特林娜插进来说,“外公是暴死的。他死的时候,大橱是开着的。后来,我把它锁上了,把钥匙放在壁炉上。安葬的那一天,贝尔纳先生拿钥匙去开过大橱。”
拉乌尔立即用手一劈,说:“我们有理由认为,盖尔森先生就是那天夜间偷走遗嘱的。”
珀特朗德立刻反驳:
“您这是什么话?太可鄙了!您有什么权利断定是他偷走了遗嘱?”
“遗嘱肯定是他偷走的。后来,他花钱买通了法摩龙,吩咐此人把遗嘱塞进蒙代修先生的卷宗。”
“可是,他偷遗嘱去干什么呀?”
“最初只是为了看一看遗嘱中有没有什么条款不利于你,也就是不利于他。”
“然而,遗嘱里没有任何不利于我们的条款。”
“乍一看来,确实如此。在蒙代修先生的遗产中,您分到了一部分,您的妹妹分得更多一些,但您却可以取得金粉抵补不足的部分。不过,金粉能从什么地方得到呢?这一点是您不清楚的,也是盖尔森先生挂虑的。为了试试运气,他就偷走了遗嘱,拿去自个儿研究。此外,他还想弄到附在遗嘱里的、解释炼金秘密的文件,可他什么也没寻到。我们可以设想他将采取什么步骤。经过周密的谋划,他决定2个月后亲自到小城堡周围进行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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