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乌尔停了一下,看了看聚精会神听他侃侃而谈的听众,就又继续讲下去:
“这些秘密,准确地说,就是这个金粉的秘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其实,阿洛尔先生当时就知道了。因为蒙代修先生没有完全隐瞒他的秘密,甚至让公证人贝尔纳先生观赏过他炼的金粉。他想保密的只是炼金的方法。阿洛尔先生用尽心机了解的就是这种方法。炼金的秘方在哪儿呢?蒙代修先生在小城堡顶楼上设置了一个试验室,又在鸽子楼地下室里布置了更加秘密的试验室。这都是卡特林娜小姐向我说的嘛。蒙代修先生在这个试验室里安装了电线,接上了电流,这根电线已被我找到了。我很怀疑,蒙代修先生真懂炼金术吗?试验室会不会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他的主要目的是不是叫人相信,金子是他炼出来的?阿洛尔先生对此深感怀疑,所以,就坚持不懈地密切注意他的主子,尽管是枉费心机。
“但我认为,蒙代修先生亡故的时候,阿洛尔先生了解的情况,并不多于我们念遗嘱时知道的情况。根据某些推断,我怀疑蒙代修先生的金粉与穿过花园的那段河流可能很有关系,所以,一开始,我就密切地注意奥莱尔河清澈见底的河水。奥莱尔河这个名字,意思就是金水河!我对它很感兴趣。所以,我到河里去划船,到岸边去钓鱼,希望在河里发现什么金属碎片。
“在复活节和夏季里,蒙代修先生带着卡特林娜到此地来度假的时候,阿洛尔先生可能和我一样有过这种活动。他一面这样探察,一面搞些突然袭击,终于成了一个闻名本地的‘大帽人’。我们调查一下就能发现,阿洛尔先生从事卑劣活动的日子,正好是他呆在帕尔伊娃的时候。
“蒙代修先生猝然去世以后,又发生了遗嘱被窃事件,我认为阿洛尔先生应当为此负责,是他把遗嘱的事告诉盖尔森先生的。他向盖尔森先生表示了效劳之意,并且透露了蒙代修先生的一些内情。整个行动计划也是阿洛尔先生提出的。后来,盖尔森先生到了帕尔伊娃庄园,同伐木工人沃什尔一起,雇几个人移栽了三棵柳树。
这样一来,河流经过的一片土地就归盖尔森夫人继承了。
“他们两人就这样进行活动,但是进展缓慢,因为缺乏有用的材料。奥莱尔河是他们探察的中心地区,因为金子就藏在这里的什么地方。但是,他们并没有找到蒙代修先生的说明材料。这个问题是如何解决的呢?
“与本案关联的还有一个情况,那就是蒙代修先生在遗嘱末尾写下的一些数字。
但是,这些数字的含意,盖尔森先生并不明白,也不重视。不过,他们还是加紧行动了。卡特林娜即将结婚一事,加快了事情的发展。姐妹俩决定到这里来居住,阿洛尔先生就深感高兴了。这样,他也能呆在这里了。他写信告诉了盖尔森先生。于是,盖尔森先生买通了公证所的秘书法摩龙,叫他把一份遗嘱塞进蒙代修先生的卷宗,使它具有法律价值。然后,他们在花园周围搜寻起来……”
“就这样,阿洛尔把盖尔森先生杀害了!”用苏嘲讽地叫嚷。在前一次争论时,他就发过这种牢骚。
接着,他又补充说:
啊洛尔把盖尔森先生杀害了!杀人时,阿洛尔竟然站在厨房的门槛边,然后,他又和我一块儿向鸽子楼冲去!请问:他怎么可能从鸽子楼的门槛那儿开枪呢?”
“你罗嗦两遍了,老兄。”拉乌尔说,“我可没说阿洛尔杀害了盖尔森先生。
我也说两遍了。”
“既然如此,你就指给我们看看,哪个人是罪犯?你无权指控阿洛尔先生!”
“我并没有指控他犯有杀人罪。”
“难道盖尔森不是被人杀害的?”
“不是。”
“那他是如何死的?是得了鼻炎死的?”
“他撞上了要命的机关,那种机关是蒙代修先生设置的。”
“胡说八道!去世两年的蒙代修先生倒成了杀人的凶手!”
“蒙代修先生这个人,性情古怪,抱有幻想。金子是他费尽心机弄到的东西,他当然不容别人把它拿走。你们想想,一个吝啬鬼把一笔无法估量的巨大财富藏在鸽子楼的地下室里,当他不在的时候,难道他不想方设法保护这笔财富,使其不受到别人侵夺?在塞纳河畔,冬季里相当寒冷,蒙代修先生晚年时感到难以忍受,就在他猝死前的那个夏天,他利用沃什尔大妈的儿子扔在地下试验室里的电线,独个儿非常秘密地安装了一个机械装置,这个装置能够自动保护鸽子楼的入口,如果有人企图打开大门,机械装置上的手枪就会射出子弹,击中开门者的胸膛,蒙代修先生设计的这种机械装置,是很精确的,不会失误。蒙代修先生完成了这件得意之作以后,为了增加一层防范,他又派人在朽桥的两头各插一块木牌,写上‘此桥失修,过桥危险’八个大字。此后,每年9月下旬,卡特林娜在阿洛尔伴随下,他都带着小城堡所有的钥匙,到巴黎去住。在最后一次去巴黎的当天夜里,他就因脑血栓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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