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开头,科学的逻辑不一定能给人类的科学资料中增添我急于寻求的解释,这使我几乎不由自主地陷于一个更神秘的领域。在第二次放映后,我回到家里,我想是否承认我的无知为好,而不要去追求一些假设,它们突然好像超出了科学的范围。但我怎能做到呢?我不由自主地工作和想象。推论乱七八糟地交错着。证明堆积起来。当我在犹豫走上了一条其方向使我不安的道路时,我已触到目标,我已坐到桌旁,手执着笔,撰写我的理智和想象要我写的报告。
这样,第一步已迈出:在现实的不可抗拒的命令下,我同意有地球以外的联系的假设,或是从云外来的联系。是否我应当假设这种联系产生于在这些云层之上的空气中的可以操纵的飞行物?但不仅这种可操纵的东西从来没有人看见过,人们还应注意到,一些强大到足够在几公里距离之外照亮默东的银幕的放射,在空气中必然会留下一道放射的光痕,人人都应当能看见。总之,在科学的现状下,应当公开承认这样的放射是完全不现实的。
那么,是否应当看远一些,一跃穿过空间,假设这些放射的来源不止是在地球以外而且是在人类以外的地方?
现在,夸大的字眼已写下了。想法再也不是属于我的了。明天,当这回忆录向读者展示这种想法时,他们会不会接受呢?是否怀着使我激动的同样的热情和同样的不安呢?是否开始时怀着同样的怀疑,最后怀着同样的热情呢?
让我们恢复冷静吧,您说好么?不论对现象的仔细检查使我们看到如何可怕的明确的结论,让我们以自由的精神来检查这结论,并尝试经受我们自行决定的考验。
在人类以外的地方放射,这是什么意思?这种说法似乎模糊不清,我们的思想难以集中。让我们迫近事实。我们首先确立我们太阳系的界线,作为不可能逾越的限界,并在这巨大的圆圈中,集中我们的视线,向着尽可能达到的点,也就是最接近的点上。要是真有放射,不论是从人类以外或人类所在的地方发射出来,它们总得是从处于空间的固定点上发射。它们应当是从地球邻近的星星上发射出来的,我们有权利认为这些星星是放射的渊源。
我能数到的这固定点共有五个:
月亮、太阳、木星、火星和金星。
要是我们把这假设看做是可以接受的,我们认为放射是采取垂直方向的,那进行发射的陌生的星球应当满足两个条件:首先是它应当能够接受视线,其次是能够送回形象。让我们举一个可以确定地点和时间的例子:一七八三年六月五日下午四时在昂诺内附近发射的充满热空气的气球。查阅《时间知识》上的图表,很容易就能知道这时候在上空的什么高度上是什么星球。当时月亮、火星和木星已经落下,而大阳和金星分别处在昂诺内上空五十度和二十三度上,当然是在西面。只有这两颗星球是能看到蒙哥弗埃兄弟进行实验的地方。不过它们不是从同一方位角度看到的:从太阳上看,应是从上往下看到这些事物,而同一个时间,从金星上看,则是从有点倾向水平线的方向看到这些事物的。
这是首先分析出的现象。我们能控制它么?可以的,通过寻找维克托里安-博格朗观察到景象的放射的日期,通过检查这一天能发射的星球是否可以照亮默东的银幕。这一天,如果我们按照维克托里安-博格朗为我们提供的指示检查了这一天的情况:火星和月亮已下沉,木星处在东边,太阳接近地平线,金星稍为在上面。从金星发出的光因此可能照亮银幕,我们知道这银幕是面向西方的。
这个例子向我们显示,我的假设虽然很脆弱,人们还是越来越能使它经受住严格的检查。对其他的幻象,我也采用了这种方法。我复印了一份检验的单子附在这回忆录的一个特制的图表中,这单子我刚写好,有点过于匆忙。经过对各种情况的仔细分析,可以说形象的取得与发射是与金星——只是金星——相联系的。
这些形象中的两个,其一是让维克托里安-博格朗和他的叔叔看到了卡韦勒小姐的行刑,另一个是使我们看到兰斯大教堂的被轰炸。第一个形象似乎是在卡韦勒小姐行刑的那个早上拍摄的,第二个形象是从东面拍的,因为它向我们显示出一个炸弹威胁着竖立在大教堂东面的一个雕像。这向我们证明,形象可以在早上或晚间,由西面或东面同样地拍摄,这不就是有利于我的假设的一个重要的论据么?因为金星是晚间或早上的星球——在黎明时从东方看地球,晚间从西方看地球,也因为神奇的幻想者诺埃尔-多热鲁把他的墙壁两面建筑得同样地倾斜向天,一面向着日落,一面向着东方,两面轮流受晚间的金星和早上的金星的照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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