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朗热尔,”我低声说,浑身因激动而发抖。
当我放她在凳子上时,她的手臂更紧地围着我的脖子,我不得不低下头来,我的脸几乎碰到她的脸。我想后退,但诱惑力过于强烈,我吻了她的唇,首先是轻轻地,后来是强烈而粗鲁地,结果把她弄醒了。
她以一个生气的手势推开我,结结巴巴地说,声音中带着失望和反抗。
“啊,太讨厌!……啊!多卑鄙!”
虽然扭伤使她痛苦,但她还是站了起来。至于我,我对自己的欠思索的行为感到惊愕,我弯腰站在她面前,不敢抬起头来。
很长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在尴尬的沉默中我听到她的呼吸的急促节奏。我试图轻轻地握她的双手,但她摆脱开对我说道:
“放开我……我永远也不会原谅您……永远……”
“贝朗热尔,应当忘记这件事……”
“放开我……我想回去……”
“你走不动,贝朗热尔……”
“瞧,教父来了。他会带我走的。”
我之所以叙述这件意外事故,这是出于后来才显示出其重要性的动机。目前,虽然对贝朗热尔偷偷的抚摸使我深深地心烦意乱,但我的心思可以说一点儿也没离开那神秘的事件,在这事件中我将在叔叔身旁起作用。我听见叔叔问贝朗热尔是否受了伤。我看见她靠在她教父的手臂上,和他一起向花园的门走了。虽然我被我所爱的少女的美丽的身影所迷醉,仍然晕头转向、摇摇晃晃,但我等待的是叔叔,我焦急地等着再见到他。那巨大的谜控制了我。
“我们要快点,”诺埃尔-多热鲁返回来时大声说,“要不然,那就太迟了,我们就得等到明天。”
他在我前面走到我们曾看见贝朗热尔出于好奇在偷看的那堵墙边。这堵墙把围地和花园分隔开来。在我很少的几次来围地的访问中,我没有特别注意到,现在这墙涂上了各种颜色,像画家的画板一样。赭红、靛蓝、紫色、橘黄各色颜料厚厚地不匀称地围着一个颜料涂得更厚的中心。但是墙的一端,挂有一幅像照相用的幕布的黑哔叽帘子,它在由滑槽支撑着的铁杆上滑动,这帘子掩蔽着三四米长的一个长方形空问。
“这是什么?”我问叔叔,“是这里么?”
“是这里,”他的声音哽住说,“是在后面。”
我暗示说:
“叔叔,你还来得及改变主意。”
“为什么你对我这样说?”
“我感到您很害怕让我知道!您是这样激动!”
“我激动是为了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因为我也将看见。”
“可是您已经看见过。”
“维克托里安,我们经常看见新的事物,这是令人害怕的。”
我抓住帘子。
“不要动!不要动!”他大声说,“只有我有这权利……要是别的人而不是我打开关着的门,会发生什么事?维克托里安,向后退去。站在高墙两步远的地方,稍微偏侧面……现在,看吧!”
他的抖动的声音中充满力量和坚定的意志。他的神色像一个面对死亡的人。突然间,他用一个动作把黑哔叽帘子拉开。
我可以肯定,我的激动并不亚于诺埃尔-多热鲁,我的心脏搏动的强烈也不亚于他。由于我的好奇心已达到最强的限度,以及我对自己将进入一个神秘的领域感到惧怕的本能,没有任何东西,甚至叔叔的令人困惑的话,能给我提供一点帮助。我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种病态的传染力,我徒然尝试用理智来控制自己。我事先做好了接受不可能和难以相信的事的准备。
但是,我起先什么也没看见,的确,没有什么东西存在。这一部分墙壁是光秃秃的。唯一可注意的细节是这墙不是垂直的,它的下部加厚,形成稍微倾斜的形状,高达三米。为什么这样做呢?墙壁并不需要加固。
一些深灰色的厚约一两厘米的石灰浆抹在整个壁板上。仔细看看,它不像是画上去的,而更像是一层物质被匀称地涂在上面,看不见任何画笔的痕迹。一些反光显示出这层物质是最近涂上的,像刚上过的清漆。我没有看见别的。上帝知道,我是多么努力地去寻找奇特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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