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明天,明天上午……在这之前,不行。”
“明天太晚了吧?”堂路易-佩雷纳打断他的话。
“太晚,明天?”
“韦罗侦探告诉德斯马利翁的秘书:‘今夜会发生两起谋杀案。避免不了,改变不了的。’”
“今夜?”弗维尔生气地叫道,“……我跟你们说,不会,今夜不会,我确信……我掌握了一些情况,不是吗?而你们并不知道……”
“是的,我们是不知道,”堂路易反驳道,“可是有些情况,韦罗侦探知道了,您却不清楚。您敌人的机密,他或许了解得更深。证据,就是那帮家伙对他严加防备;证据,就是一个拄乌木手杖的家伙一直监视着他;证据,就是他最终被谋杀了。”
伊波利特-弗维尔的自信被打消了。佩雷纳趁机进一步劝说,终于使他服从了这比他更强的意志,虽说他还有所保留。
“怎么?这么说,你们想在这里过夜?”
“正是。”
“可这真荒唐!真是白费功夫!你们把事情搞糟了,就……怎么,你们还想干什么?”
“家里住了些什么人?”
“什么人?首先,我妻子。她住二楼。”
“弗维尔夫人没有危险。”
“是的,她没事。有危险的是我,我和我儿子埃德蒙。因此,八天来,我一改习惯,不在我的卧房。而在这间屋子过夜。我假称要干活,要写东西,要熬夜,还需要儿子帮忙。”
“那他也睡在这儿?”
“在我们头上的一间小房子里,我叫人给他整理出来的。只有从这道室内楼梯才能上去。”
“他现在在屋里?”
“对。他睡了。”
“他多大了。”
“十六。”
“您这样换房间,是担心有人袭击?那么是谁呢?某个敌人,也住在公馆里?某个仆人?或者,是外面的人?如果是外面的,会怎么进来?我要问的就是这些。”
“明天……明天……”弗维尔固执地回答,“……明天,我会跟你们说的……”
“为什么今晚不说呢?”佩雷纳也同样固执地问。
“因为我需要证据,我再说一遍……因为我只要说出来,就可能引出严重后果……我怕,是的,我怕……”
确实,他浑身发抖,样子是那么可怜,那么惊惧,堂路易不再坚持了。
“好吧,”他说,“我只要求一件事,就是允许我和我这位同伴在您叫得应的地方过夜,好吗?”
“随你们的便,先生。不管怎么说,这样也许更好一些。”
这时,有个仆人敲门进来说:太太要出门,想见一见先生。几乎是同时,弗维尔太太进来了。
她优雅地点点头,向佩雷纳和马泽鲁致意。这女人大约三十五岁,长着两只蓝眼睛,一头波浪起伏的头发,脸蛋儿略显俗气,却很漂亮迷人,整个人很有风韵,很招人喜欢。她里面穿一件跳舞时穿的长裙,袒露出美丽的双肩,外面罩一件镂花的丝质外套。
丈夫惊讶地问:
“你今晚要出门?”
“你记得吧,欧微拉家在歌剧院他们的包厢里给我留了个位子。还是你要我看过戏后去出席艾尔辛格夫人的晚会。”
“确实……确实……”他说,“我忘了……光忙着干活!”
她扣好手套,又问:
“你不来艾尔辛格夫人家与我会合吗?”
“为什么?”
“这会让他们高兴的。”
“可是我不愿意。再说,我的身体也不好,去不了。”
“我帮你解释一下。”
“对,你帮我说一声。”
她姿态优雅地扣上外套,站了一会儿没动,似乎在想什么告别的话。接着,她问:
“埃德蒙不在吗?我还以为他在帮你干活呢?”
“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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