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近发生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他继续说道,“金发克拉拉和昂托尼娜-戈蒂耶这两个人,她们的相似,她们和大个子保尔,以及拉乌尔的所作所为,拉乌尔这个十全十美的绅士和戈热莱侦探的一时冲突,前者对后者具有的压倒性优势,这些问题已经彻底了结。世上任何强权都别想再提它。今天我们感兴趣的,是沃尔尼惨案,是伊丽莎白-奥尔南的死,是收回您的财产。先生,前面稍微-嗦了一点,您不会有意见吧。现在,我们可以用几句短话来解决这几个问题了。这样,您就免得遭受什么人侮辱性的盘问了。”
侯爵趁他停顿的功夫,反驳道:
“我没有什么事要遭受盘问的。”
“先生,沃尔尼城堡的惨案,司法当局一点也不清楚。但我确信,他们试图在您身上做文章。他们不知该朝哪儿走,就希望弄清您在惨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可我根本没扮演什么角色。”
“这我相信。可是司法当局寻思,您和伊丽莎白-奥尔南有私情,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这沃尔尼城堡,您为什么要秘密地买下来呢?即使有时来这里也是在夜里,这是为什么呢?尤其是,根据一些给人印象很深的证据,人家指控您……”
侯爵吓了一跳:
“人家指控我!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指控我?指控我什么?”
他愤怒地责问拉乌尔,好像忽然发现拉乌尔是冤家对头,正准备攻击自己似的。他厉声重复一句:
“我再问一遍,是谁指控我?”
“瓦尔泰克斯。”
“那强盗?”
“那强盗搜集了一批可怕的材料,准备指控您。他伤一好,就会报告司法当局的。”
昂托尼娜一脸苍白,惶惶不安。戈热莱也撕下了无动于衷的假面,贪婪地听着。
德-埃勒蒙侯爵走近拉乌尔,专横地命令道:
“说……我命令您快说……那混蛋指控我什么?”
“杀了伊丽莎白-奥尔南。”
这可怕的话一说出来,顿时一片沉默。不过侯爵的表情反倒轻松了,露出自然的笑容。
“您说说明白。”他说。
拉乌尔解释道:
“先生,您当年认识本地的一个牧羊人,加西尤老爹。那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有点疯。您在德-儒韦尔夫妇家作客期间,经常去和他聊天。加西尤老爹有一点过人之处,就是身手非常敏捷。他用投石器套上石头一掷,就能击毙猎物。您收买了那个半疯子,就请求伊丽莎白-奥尔南去废墟土台上唱歌,让那羊倌趁机用石头击杀了她。”
“这真是荒谬!”侯爵叫起来,“妈的,我总得有个动机呀!我爱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让人杀她?”
“为了占有那几串项链。她上台唱歌时交给您保管。”
“那几串项链是假的。”
“是真的。先生,这就是您的行为中最叫人弄不明白的地方。那几串项链,是阿根廷一位亿万富翁送给伊丽莎白-奥尔南的。”
这一次,侯爵忍不住了,身子一挺,勃然大怒地说:
“谎话!在我之前,伊丽莎白没爱过任何人!这样一个女人,我会让人把她杀死?我爱这个女人,从未忘记她!什么!我买下这座城堡,难道不是为了她,为了纪念她,为了让她死难的地方不落到别人手里?我不时来这里,难道不是在废墟上为她祈祷?假如是我让人杀了她,难道会在心中保留这种可怕的回忆么?瞧,这样的指控是多么荒谬!”
“答得好,先生!”拉乌尔搓着两手赞道,“唉!要是二十五天以前,您也是这样冲动地回答我,那我们可以避免多少不幸的事件呵!我再说一遍,答得好,先生!请您相信,瓦尔泰克斯那可恶家伙的指控,他搜集的假材料,我个人是一刻也没当过真。至于加西尤,还有那投石器,统统是笑话!这一切都是敲诈,不过这敲诈做得很巧妙,会给您造成很大压力,我们得小心提防才是。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拿出事实真相,百分之百的事实真相,无法改变的事实真相。我们今天就把它交给司法当局,来反击那个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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