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点点头。
“人人都害怕7月1日那天,军队会蜂拥而入,占据这座城市,还会发生暴力冲突。”
“中国已保证至少50年内香港保持不变。”邦德提醒她。
她嘲笑道:“你真会相信?世界真会相信吗?他们早就要求改变我们的政府机构,立法委会被解散。你看着吧,它不会再有什么权力。这样的一些机构会受到制裁,任何迎合西方腐朽思想的东西都将遭禁。我知道会发生这一切的。”
“但香港是亚洲的摇钱树,”邦德说,“中国不会不考虑这一点。他们需要香港。我确实相信,如果他们想让香港改头换面,他们会在全世界面前丢脸的。”
邦德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会与一名夜总会女郎进行这样的智性谈话。她不仅说话有条有理,而且还有一双足以让他销魂的眼睛,当然如果他想销魂的话。
“哎,听我说,”她说,“你喜欢幽舞吗?我们可以去密室,那里绝对幽静。”
“过一会儿行吗?我们正谈到兴头上。”
她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同来这里的其他人比起来,你确实不一样。通常坐到这个时候,他们的手早就摸遍了我的全身。”
邦德微微一鞠躬,冷冷地说:“我是英国绅士。”
她大笑道:“我看得出来,你还非常帅……詹姆斯。”她靠得更紧了,贴着他的耳朵悄悄说:“我想看看你裤裆里的那个玩意儿。”
如此大胆的挑逗未免太露骨了。但不知怎的,邦德一听这话立即亢奋起来。面前的这位女郎真够诱人的,他将此归功于她的智慧,这正是酒吧女郎所缺乏的。
“是不是因为我是鬼佬,你才如此出言不逊?”
“我在美国待过,记得不?我喜欢鬼佬。”
“你今天喝了多少?”他问她。
“这是第三杯,怎么的,我看上去醉了吗?”
“你好像吸了什么东西。”
她耸耸肩,抽抽鼻子,不经意地流露出那种恶习动作。“干我们这行的,还不是过一天算一天?”她盯着空杯子看了一阵。邦德一言不发。
“喂,我说,我再去要一杯,行吗?”
邦德说:“可以。”递给她钱。她站起身,用手指捋了捋他的头发,施施然朝酒吧走去。他得问问她有关三合会的事。她会讲吗?只要能把握住火候,她可能会直言相告的。
她拿着酒回来了,邦德问她:“要是可能,你会离开香港吗?”
“你在开玩笑?我当然不愿住在共产党国家!”
“那你为什么不回加州与你的亲戚住在一起呢?”
她摇摇头说:“他们不在了,他们死于车祸。况且我妈妈在这里,她身体不好,我得照顾她。”
“如果能搞到你俩的签证,你会走吗?”
“那当然。”
“所以你就同三合会的人为伍吗?”
她眨眨眼睛,“你说什么?”
“你与三合会为伍。对吧?”他说,“在这种地方干活的女人大多数是三合会成员吧?”
“你看周润发的电影太多了。”她说,显然想掩饰过去。
“听我说,维朗妮卡。三合会是那些不愿留在共产党国家的人的救生船,它用非法的手段帮助一些人移居他国。你指望它把你也弄出去,或者至少会给你保护,我没讲错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维朗妮卡,你可以信赖我,我知道你曾发誓保守秘密,但你没有可担心的。我对三合会了如指掌,我知道李胥南就是龙翼会的龙头老大。”
她的眼睛睁得老大,又惊又怕,简直不敢相信邦德刚才说的话。
“维朗妮卡,别担心。”邦德真诚地说,“真的。”
“桑妮。”她说。
“什么?”
“这是我的真名。我本不该告诉你,我会惹上大麻烦的。”
“桑妮?”
她点点头:“裴桑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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