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我搜索枯肠,总是想不出答案——答案?有可能存在吗?
今天是圣诞节前夕。去年今日我在何处做声明呢?啊,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像孩子一样狂欢,庆祝平安夜……
圣诞快乐!
今天的我,再没有心思过圣诞节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星期五
今天一整天,身子觉得不舒服。看来真的是感冒了。内科医生也来了,给我开了药,说安静地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挂在病房墙上的日历今天还是“二十四日”,傍晚时分我告诉町田范子,她听了面露惊异之色,说:“奇怪呀?今天早上我明明已撕过一页。”
说罢她翻了翻房间里的字纸篓,果然找出捏成一团丢弃的日历纸。
“奇怪!这张也是二十四日。”
范子拿给我看,然后歪着厚嘴唇笨拙地笑道:“嗯,一定是制作工厂的错误,把相同日期的两张日历装订在一起了。”
范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和沉默寡言,不过最近以来,偶然从她的眼光中流露出一丝暖意。是同情?还是怜悯?……怎样都无所谓了。如今的我不得不依赖他人。
十二月二十六日星期六
这世界到底怎么啦?此刻,我还存在于这个现实世界中吗?
一切现实转眼变成梦幻。此刻,世界的轮廓在我眼前崩溃、消失。
发烧。浑身无力。
如果我就此从人间蒸发,那就太好了。
十二月二十七日星期日
在高烧未退尽的脑中,今天又做了漫无结果的思考。
(……日历。)
为什么?
(挂墙日历……十二月二十四日……两张平安夜日历……)
为什么对此事耿耿于怀?
(虽然有两张日历,但日期是同一天……)
这没有什么意义。不,似乎从中可以得到某些启示。
那是什么启示呢?
一加一等于二。
简单的算术题。
二减一等于一。
不用说,我是圆子或沙奈香。
两个女人都爱芹泽峻。一个是我,另一个是非我的其他女人吗?
由于我杀死了一个人。
二减一等于一。
被减去的一是谁呢?
可是,已经证明这个减法是在两年多前做的。被减去的一既不是圆子,也不是沙奈香……
原来还存在着三。
三减一等于二。
留下来的二之中,其中的一是我,那么另一个一又在何处消失了……
我头痛欲裂。
十二月二十八日星期一
芹泽峻——我深爱的男人。
在病床边的小桌子上,放着嵌在白木相框内的他与圆子并立在一起的照片。
两人是怎样的一对夫妇呢?
我看着照片,未免浮想连篇。
两人在学生时代相恋,结婚已有六年。毕业于一流大学,又进一流公司工作的三十一岁丈夫,比他小两岁的略显稚嫩的妻子。
丈夫很想要孩子。是作为爱的证据呢?还是为了稳定夫妻感情?
圆子是一个平凡、温顺的女子。需要指出的是,她的相貌并不漂亮,但抬头看着丈夫的目光闪耀着爱的光辉。两人穿着同一款式的羊毛衫,笑意盈盈。乍一看,会觉得他们很幸福。但细细端量,两人似乎又缺少了点什么。再看下去,甚至感到有一点凄凉的意味。
峻爱圆子吗?
爱,一定爱。
我是这么想的。
那么冈户沙奈香对峻来说,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沙奈香——明知峻有妻子却又爱上了峻。木岛说她的气质不像欢场女子,豪华的打扮配波浪形长发,化着浓妆……与照片中紧挨着峻的圆子相比,恰成鲜明的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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