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9)

2025-10-09 评论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
    假定我是圆子,可是为什么我对冈户沙奈香的名字是那么熟?
    根据松山美树的说法,今年春天的时候,圆子怀疑峻有外遇。在此之后,我才知道沙奈香的名字。我是怎么查清楚的呢?是我逼峻说出来的吗?还是通过自己的调查才弄清楚?我见过沙奈香本人吗?
    另一方面,假定我是沙奈香,那么又该如何改写“事实”的内容呢?
    说起来,坐在芹泽峻驾驶的车子中的女人是圆子这种看法,是基于住在同一公寓大厦的邻居的证词:“昨晚,他带着妻子开车外出了。”可是,从起火的车中救出来的两个人,均处于全身严重烧伤的状态,我的脸部至今还被绷带缠绕着,随身所持物件也都烧成了灰。警方是根据车牌号码才判定男方是芹泽峻,至于女方是圆子则无强力的证据。
    仅仅凭与芹泽峻同车便判定那女人是圆子,是否过于武断呢?反之,认为与芹泽峻同车的是他的情妇沙奈香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因某种缘由,坐在车子副座的不是圆子,而是作为芹泽峻情夫的沙奈香——我。然后,发生了预料不到的车祸。
    人院以来,我的脸孔一直被厚厚的绷带包着。不要说是警方人员,就连探访客人,都看不到我的真面孔。再加上我对过去的记忆已丧失殆尽。
    纵然我不是圆子而是沙奈香,恐怕谁也看不出来……但在这种场合,存在着一个大疑问。
    假定我是沙奈香,知道芹泽圆子的名字是不成问题的,但问题是真正的芹泽圆子现在置身何处呢?
    事故前夜应该与峻开车外出的圆子,她藏到哪儿去了呢?
    十一月三日星期二
    每天大河内医生来巡房时都要对我做辅导,尽管如此,我的记忆并无恢复迹象。
    我不认为继续这种疗法能治好我的失忆病。我虽然不明白精神医学是怎样的学问,但我相信这是我本人的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呀。
    我是芹泽圆子呢?还是冈户沙奈香?
    现在的问题焦点就在这里。
    可是,单凭自己的深思苦虑已想不出什么东西来了,除非能遇到某种特别的契机。
    怎样才能遇到这种契机呢?
    看来……譬如说能确定一些客观“事实”的话,或许就能遇到契机。
    我是怎样的—个女人呢?如果把这作为“事实”予以清楚确认的话,在我的记忆深处肯定又会有一些东西苏醒。
    我想到了两种确认的方法。
    第一种方法,用自己的眼睛来比较圆子的脸部照片和自己的容貌。不过依目前情况来说,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我的脸部仍被绷带包裹着,像木乃伊一般。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除下绷带,而且,就算拆除绷带……唉!我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第二种方法,是对照指纹。
    幸运的是,手部和指尖的伤势全部痊愈了。只要把我的指纹与芹泽圆子的指纹核对,就能确认自己是不是圆子,与此同时也能证明自己是否并非沙奈香。圆子的指纹应该残留在家中的物件——譬如她的化妆品瓶上……
    如此说来,要辨认我的身份,单凭住院中的我的一已之力,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还是要下定决心向大河内医生说出心里话吧。不!等到拆除脸上绷带的那一天再说罢。
    唉!我怎样做才好呢?

    十一月七日星期六
    昨晚又做噩梦。
    最近一段时间,几乎天天晚上都做噩梦。半夜被自己的叫声吓得从床上跳起。
    噩梦的内容大都是抽象的,令自己置身于意味不明的恐怖之中。等醒来时,往往忘了做梦的内容。
    但是昨晚的梦……它与以前的梦不同。它具有具体的影像、声音、气味和感触,而且到现在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来。
    ……冰冷的感触。奇妙的冷而柔软的感触。
    坐在坚硬椅子上的我,似乎被绳子绑住一般,身体呈硬直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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