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谈话又离开了这块安全的地区。埃利奥特在他坚持要谈特劳特写的那本名叫《哦,你能闻得到吗?》的书的时候,语调是尖刻的。
“这个国家,”埃利奥特说,“为消除气味搞了大量的研究项目。这些项目得到了大量的私人捐款,这是在母亲们星期日挨家挨户串门时募捐得来的。研究的目标是要找出对付每种气味的具有特效的除臭剂。只是到了后来,这本书的主角,他也是国家的独裁者,作出了一个杰出的科学上的突破,虽然他并不是一个科学家。这样一来这些项目就都不必要了。他直接解决了问题的根源。”
“哦,哦。”参议员说。他根本受不了基尔戈·特劳特的故事,而且为他的儿子甚感害臊:“他找到了什么可消除所有气味的化学品了?”他启发说,想尽快了结这个故事。
“没有。我说过,这个主角是独裁者,他不过就是把鼻子都给消灭罢了。”
埃利奥特现在在那个可怕的小盥洗室进行一次彻底的洗澡。他一面用湿纸巾噼噼啪啪地擦着身子,一面发着抖,大声叫着,咳嗽着。
他的父亲不愿意看,就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避开眼睛不去看那个令人厌恶和徒劳无益的沐浴。办公室没有上锁。埃利奥特在他父亲的坚持下,搬了一个档案柜顶住它:“若是有人进来看你赤裸着,那怎么办?”参议员问道。“对这附近的人,父亲,我是根本没有性别的。”
所以,参议员脑子想着这种不自然的无性别以及其它精神不正常的证据等等事儿,郁郁不乐地拉开档案柜的最上面的一个抽屉。里面有三罐啤酒,一张一九四八年纽约州的驾驶执照,一个没有封口的信封,是写给在巴黎的西尔维亚的,但从未寄出。信封内是埃利奥特给西尔维亚的一首情诗,时间是在两年前。
参议员抛开羞耻,读将起来,希望从中可以找到点为儿子辩护的东西。下面就是他看到的诗,他读完以后,他觉得羞耻得很。
你知道,我是自己梦中的画家,
或许你以前不知道。还是雕刻家。
很久没有相见。
我的最大的欢乐,
就是物质和我这一双手
之间的相互作用。
而我将要对你做的事,
或许会令你吃惊。
比如说,如果你读这诗时我正在你身边,
而且你还正躺着,
或许我会让露出你的肚子,
以便让我用我左手的拇指甲
划一道五英寸长的直线,
在你的xx毛的上方。
然后我再用我的食指,
是我的右手的,
深深插入你那著名的肚脐眼
右侧的边缘,
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许半个小时。
奇怪吗?
那是肯定。
参议员不觉大为震惊,特别是提到了xx毛,他觉得太恐怖了。他一辈子极少看到赤身裸体的人,大概只见过五六次。而xx毛对他来说是难以启齿、不能想象的东西。
现在埃利奥特从盥洗室里出来了,一丝不挂,浑身是毛,正在用一块擦巾擦干身体。这块擦巾还是新的,上面的价钱标签还在。这把参议员吓坏了,就像是被一种从四面八方压过来的污秽和淫荡的力量所紧紧包围着似的。
这并没引起埃利奥特的注意。他还是继续毫不在意地擦着身子,然后他把擦巾扔到了纸篓内。黑色电话机响了。
“我是罗斯瓦特基金会,需要什么帮助吗?”
“罗斯瓦特先生———”一个女人说,“收音机里说到了你。”
“哦?”埃利奥特此刻下意识地在玩弄他的xx毛。这倒没有什么越轨的,不过是把xx毛的圈圈拉直,然后放开又让它复位。
“它说是他们正在努力证明你是个疯子。”
“不要担心,亲爱的,事情没有绝对的。”
“啊,罗斯瓦特先生———如果你走了,而且再也不回来,我们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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