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屠场(74)

2025-10-09 评论

    于是,一个有理智的人会判断,我宣布发现一种新的病症,"#$#%&’%()*&#,是胡说八道,因为实际上它在健康的美国人当中,比如说吧,就像鼻子一样不足为奇。为自己我要进行如下辩护:
    "#$#%&’%()*&#是这样一种病,一旦那种极其个别的,生理上已经成熟,而仍然喜爱并且希望帮助他们的同胞的人得了这种病,将是非常厉害的。
    我唯一治过的病例。我也没有听说过有任何其他人治疗过这种病例。就我所见,我仅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具有这种"#+$#%&’%()*&#崩溃的潜在可能性。此人,当然就是!先生。他已是这样深深地陷入激情之中,一旦他发作了"#$#%&’%()*&#,我认为,在我们来得及对他进行治疗之前,他一定会自杀的,或者也许会杀死上百个人,然后像一条疯狗一样被打死。
    治疗,治疗,治疗。
    伟大的治疗!
    !夫人,在我们的保健中心经过治疗并在治愈之后,表示了一个愿望,在青春美貌消逝以前,“出去换换环境,快活快活,好好过些好日子”她的容貌仍然是惊人的美丽,依然有着非常的妩媚,这些本不是她应有的。
    她不愿意和家乡或!先生发生任何关系,并且宣布要到欢乐的巴黎去,到她快活的老朋友那里去。她说去买新衣服,去跳舞,跳呀,跳呀,直跳到最后昏倒在一位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陌生人的怀抱里,最好是一位双重间谍的怀抱里。
    她经常把丈夫称为“我的邋遢酒鬼南方大叔”,不过从来没有当他的面这样称呼过。她并不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但是,每当她丈夫来看她———每周他来三次———她却装腔作势地表现出偏执狂的病态。克拉拉·波的幽灵!她会拧他的面颊,哄他来吻她,而对这些亲吻却又格格笑着躲开了。她告诉他,她要到巴黎去几天,看看她的亲爱的家庭,她会在他还没有觉察到之前就回来的。她让他与她道别,并代她向在老家的她亲爱的贫困的朋友们转达她的爱意。
    !先生没有受骗。他到印第安纳波利斯机场为她送行,当飞机在天空中成了一个小点的时候,他对我说道,他再也见不着她了。“她肯定看上去很高兴,”他对我说,“她回到那里,和那些她本来就应有的好伙伴呆在一起,肯定会过得很快活的。”
    他两次用了“肯定”这个词,使人听起来非常刺耳。我凭直觉就感觉到他要用这个来刺我了。果然,他说,“有许多事情肯定是由你造成的。”
    我从这位妇女的父母处得知———他们是公开对!先生很不感兴趣————他经常写信和打电话来。她压根不拆开他的信。她不愿接他的电话。和!先生所希望的一样,她确实过得很快活,他们对此非常满意。
    预后:不久就会再发作一次精神崩溃。至于!先生,他肯定也有病,因为他肯定和我所认识的人不一样。他不愿意离乡背景,只作很短距离的旅行,最远到印第安纳波利斯,再也不会远了。我怀疑他不能离开老家。是什么原因?
    说句完全反科学的话,而一个治疗学家在经手像这样的病例之后,科学也变得令人作呕了:他的归宿就在此处了。
    这位高明的医生的预后判断是正确的。西尔维亚成了受人欢迎和很有影响的乘喷气机环球旅游的常客,而且学会了许多种扭摆舞。她以罗斯瓦特公爵夫人的头衔而知名。许多人向她求婚,但是她太快活了,绝对没想过婚嫁。她在一九六四年七月身体又垮了。
    她在瑞士治疗,六个月以后出院了,沉默寡言,郁郁寡欢,差不多又是令人忍受不了的深沉。埃利奥特和罗斯瓦特县的可怜的人们在她的良心中重新占据了地位。她想回到他们那里去,倒不是出于怀念,而是出于一种责任感。她的医生警告她,回去可能造成致命的后果。他劝她留在欧洲,和埃利奥特离婚,为她自己创造一个安静而有意义的生活。
    因而,一个非常文明的离婚诉讼剧开始上演了,舞台监督是麦克阿利斯特、罗宾特、里德和麦克基事务所。
    现在到了西尔维亚飞赴美国办理离婚的时候了。一个六月之夜,在埃利奥特的父亲,李斯特·阿姆斯·罗斯瓦特参议员的华盛顿的公寓里,安排了一次会议。埃利奥特没有在场。他不愿意离开罗斯瓦特县。到场的有:参议员西尔维亚,年事已高的律师瑟蒙德·麦克阿利斯特及其行事谨慎的年轻助手姆沙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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