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写的是,‘埃利奥特·罗斯瓦特是一位圣人。他会给你爱和钱。如果你宁愿要印第安纳州南部最好的屁股的话,那就给梅丽莎打电话。’下面还有她的电话号码。”
“这个地区你并不熟悉吧?”
“我对哪里也不熟悉。不过,你的职业到底是什么呢?———某种宗教吗?”
“圣灵两系宿命论洗礼会。”
“那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我一般对人家硬说我必定信某种教的回答。恰好有这么一个教派,我敢肯定一定是个好教派。必须要洗脚,而且神职人员不拿薪水。我洗脚,而且我也不拿薪水。”
“我不懂你的意思。”打电话的人说。
“不过就是一种使你感到轻松的说法罢了,就是要你对我不一定要十分认真。你大概不是一个圣灵两系宿命论洗礼会会员吧,对吗?”
“上帝啊,不是的。”
“这里有两个信徒。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对他们当中的人,讲我刚才对你讲的话。”埃利奥特喝了一口酒。“我真害怕这一天,而这一天终将来临。”
“听了你的话觉得你真像是个醉鬼。你是不是刚才喝了酒。”
“管他呢———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政府。”
“什么?”
“政府。如果我不是教派,而且我又要阻止人们自杀,那我一定就是政府了,对不对?”
电话对面的人自言自语了几句。
“要么就是社团的金库了。”埃利奥特说。
“你在开玩笑是吗?”
“这正是我想要知道而要你去发现的东西。”
“也许你觉得贴上一些关于想要自杀的人的告示,是蛮好玩的吧。”
“你想要自杀?”
“那又关你什么事呢?”
“我不想对你讲那些我发现的,能让生命延续的理由。”
“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要问你,假使继续活一个礼拜,你要开出的最最低的底价。”
沉默了一会儿。
“你听清我的话了吗?”埃利奥特说。
“我听清了。”
“如果你不想自杀,那请你把电话挂上,好吗?否则别人会打不进来的。”
“你似乎精神有问题。”
“是你想要自杀的呀。”
“假如我说,给我一百万美元,我也不愿意活到下个礼拜,你认为该怎么办?”
“我就说,‘那就去死吧。’一千美元怎样?”
“一千美元。”
“那就去死吧。一百美元怎样?”
“一百美元。”
“这才像话了。到这里来谈谈。”他把办公室地址告诉了他。
“不要怕消防站门口的那些狗。”他说,“它们只有在火情警报器响的时候才咬人。”
这个报警器还有一些故事,据埃利奥特所能得到的资料来看,它是西半球最响的一个警报器。它是由一个七百马力的梅塞施密特引擎带动的,而此引擎又有一个三十马力的电力启动器。
它曾经是二次大战期间柏林的主要空袭警报器。罗斯瓦特基金会从西德政府手里把它买下来了,然后匿名送给了这个镇。
它是用平板车送来的,关于赠送者的唯一的线索是拴在上面的一个小纸片,简单地写着:“一个朋友的敬意。”
埃利奥特在一本他藏在床底下的笨重的账本上记事。这个账本有个黑色印花皮面子,有三百页悦目的绿色有格子的账目。这就是他所说的末日账本,在这个账本里,从罗斯瓦特基金会在罗斯瓦特县开张的第一天起,罗斯瓦特就记下了每一个来求助的人的姓名,他遇到的困难以及基金会对他的帮助。
账本都快记满了,而且也只有埃利奥特和他的已经跑了的妻子才能看得懂里面写的是什么。现在他正在写那个给他打过电话,并且才来见过他,并且刚刚离开的那个要自杀的人的姓名———此人走的时候有点恼火,好像是怀疑他是不是受了骗,或者给耍弄了,但又好像摸不着头脑,或者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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