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摇篮(26)

2025-10-09 评论

    “唔。”
    “您知道对于盗窃罪处以什么刑罚么?”
    “不知道。”
    “钩刑,”他说:“不罚款,不假释,也不要坐三十天监狱。直接处以钩刑。对偷盗,对谋杀,对纵火,对叛国,对强xx,对偷瞄香玉,一概都施以钩刑。只要犯了法,不管是什么法,都处以钩刑。这一点家喻户晓,于是山洛伦佐就成为世界上社会秩序最佳的国家。”
    “钩刑是怎么回事?”
    “你听我说,先立一个绞架:两根柱子,一根横木。然后把一个硕大无比的类似鱼钩的钩子挂在横木上。如果哪个愚不可及的家伙违法犯罪,便把这个大钩子从肚子这边戳进去,从那边拔出来,然后往起一拉——上帝,我们可怜的罪犯就这样被挂在半空。”
    “上帝!”
    克罗斯比说:“我没说那么做好,但也没有说那么做坏。我只想类似的惩罚能否消灭少年犯罪现象,钩刑对于民主社会来讲未免失之残忍,与当众施以绞刑无甚区别。把几个十几岁的偷车犯挂在他们家门前的电线杆子上,再给脖子上挂个牌子,上面写上:‘妈妈,这就是你的儿子。’我想搞上那么几回,我们的汽车就安然无事了。”
    黑兹尔说:‘我们在伦敦名人蜡模馆的的地下室里看见过那个东西。“
    我问她:“什么东西?“
    “就是那种钩子,在地下室的‘恐怖间’里。一个蜡人挂在钩子上。那个蜡人活灵活现。我看了就想吐。”
    克罗斯比说:“哈利·杜鲁门一点也不象哈利·杜鲁门。”
    “您说什么?”
    克罗斯比说:“那个蜡模馆里的,杜鲁门像做得一点不象。”
    黑兹尔说:“可是多数的像是象的。”
    我问她:“挂在钩子上的那个人是名流显赫吗?”
    “我想不是。随便提了个人挂了上去。”
    “只是一个示范吗?”我问。
    “是的,那个像的前面还挂着一个黑绒帘子,你要拉开帘子才看得见。帘子上用别针别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儿童禁止参观。”
    克罗斯比说:“可是儿童还是看了。小孩子也到‘恐怖间’去,而且什么都看了。”
    黑兹尔说:“那个牌子,对于儿童来说倒是一棵猫薄荷呢!”
    我问:“孩子们看了那个挂在钩子上的人有什么反应?”
    “哦!”黑兹尔说:“他们的反应和大人一样,他们只是看一看,一句话不说,又走开去看下面的展品。”
    “下一个展品是什么?”
    克罗斯比说,“一把能把人活活烤死的铁椅子和一个因杀子而被处以此刑的男人。”
    黑兹尔无动于衷地说:“不过,他们把他烤死之后才发现他并没有杀害自己的儿子。”
    第四十四章共产党的同情者
    当我再次在明顿夫妇的“都普拉斯”旁的座位上坐下时,我对他们已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新情况是从克罗斯比夫妇那里得到的。
    克罗斯比夫妇并不认识明顿,但是他们知道他的名声。他们对他被任命为大使感到愤慨。他们告诉我说,明顿曾经由于对共产主义采取温和态度而被国务院开除。
    我坐下以后对明顿说:“飞机后面的小酒吧挺好。”
    “什么?”他和他妻子还在读那本打印稿。
    “后面有个不错的小酒吧。”
    “我的,我很高兴。”
    二位继续看书,显然对和我谈话不太感兴趣。过了一会儿,明顿忽然转过身,又甜又苦地笑了一下,问我:“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是谁?”
    “在酒吧和您说话的那个人。我们也到那儿去喝酒。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你在和那个人说话,他的声音很大。他说我是一个共产党的同情者。”
    “他叫H·洛·克罗斯比,自行车厂的老板。”我说,感到脸庞发烫。
    “我是由于悲观主义而被开除的,和共产主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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